第9章 生机（2/2）

吃完那点可怜的食物，沈默积攒了一些力气，低声道：“说说……外面情况。你听到的。”

王栓将自己听到的阴骨长老的话、外面持续的震动和闷响，以及自己的判断——大阵可能正在持续崩溃，影楼内部应该极为混乱——快速说了一遍。

沈默听着，眼中光芒闪烁。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双龙佩彻底融合后，对龙脉、地气，尤其是与此地相关的“伪龙”残存气息，有了一种模糊而奇特的感应。他甚至能隐约“看到”石室之外，那混乱能量流中，属于龙魂的淡金色光点正不断逸散、湮灭，而影楼的暗红色邪能网络则如同被撕破的蛛网，剧烈动荡，但并未完全瓦解，核心处（很可能是紫煞司命所在）一股紫黑色力量正试图强行收束、稳定。

“阵……未全破。紫煞……在镇压。”沈默断断续续地分析，“混乱是机会……也是危险。他们……肯定会……最后搜捕。”

“我们怎么办？等死肯定不行。出去……你这身体……”王栓看着沈默连坐起来都费劲的样子，眉头紧锁。

沈默的目光，缓缓移向石室顶部那道被震塌掩埋了大半、但仍有一丝极其微弱光晕透下的裂缝。又看向自己那布满淡金龙纹的左臂。

“等……我恢复一点……能动。”沈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从上面……试试。这条手臂……或许能……挖开。……状态太差，风险……更大。”

他顿了顿，看向王栓：“你……伤多重？还能……动多少？”

王栓活动了一下僵硬疼痛的肢体：“死不了，能动，但打不了硬仗。骨头断了几根，内伤不轻，罡气一丝不剩。”

“够了。”沈默道，“接下来……你主要任务……休息，尽量恢复体力。注意……听外面动静。我……需要时间。”

他没有说需要时间做什么，但王栓明白，沈默要集中全部心神，引导体内那两股神秘力量，尽快恢复最基本的行动能力，并尝试运用左臂那奇异的变化。

两人不再多言。王栓重新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强迫自己进入最节省体力的半休眠状态，耳朵却始终竖着。

沈默则完全沉浸入内视。意识沉入那依旧剧痛却开始焕发微弱生机的经脉，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从胸口（双龙佩）和眉心（胤凰印记）流淌出的温暖力量，配合着左臂反馈来的、更加沉重却充满生机的淡金能量，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身体。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点进展都伴随着意识的巨大消耗。背后的阴骨死气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干扰、侵蚀，需要分心压制。

饥饿和干渴如同背景噪音，持续不断。但比起修复伤势和恢复行动能力的迫切需求，这些反而被暂时压制了。

石室重归寂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和沈默体内能量流转时极其微弱的嗡鸣。外面黑石山的动荡似乎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缓但依然危险的时期，偶尔传来的闷响和震动，提醒着危机的持续。

晶洞方向，赵铁柱依旧在黑暗中潜伏，搜索队似乎因为山腹的大范围动荡而暂时撤走或改变了搜索策略，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抓紧每一分时间，运转功法对抗死气，积攒着力量。

时间，在绝望的等待与顽强的恢复中，一点点流逝。沈默指尖，终于极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而他左臂上那些淡金龙纹，似乎随着他意识的集中，流转得稍微……快了一丝。

生存的曙光，或许就藏在这缓慢到令人心焦的恢复之中，以及……那尚未可知的左臂异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