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净化”毒牙寨（1/2）
琉璃色的流光，如同划破污浊长夜的晨曦，纯净而迅疾。沈默主动冲向异变的岩豹，并非鲁莽，而是要以身为引，将这最后的、也是最污秽的威胁，彻底拖离人群，在广场边缘相对空旷之地解决。
“嗬！找死！”岩豹发出非人的咆哮，膨胀佝偻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恐怖速度，双手乌黑利爪撕裂空气，带起道道腥臭的墨绿色残影，悍然迎上！他体内那股源自“万毒寂心”碎片与“恶根”本源的污秽能量疯狂涌动，周身毛孔甚至开始渗出粘稠的、闪烁着磷光的暗绿色液体，滴落在地，腐蚀出嗤嗤白烟。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星核境修士退避三舍的污秽扑击，沈默眼神平静无波。眉心琉璃心印光芒流转，他前冲的身形骤然变得飘忽不定，仿佛融入了周围星沉石散发的微弱星光与自身琉璃净光交织的场域之中。
岩豹那狂暴的利爪撕过，却只抓碎了几缕琉璃色的光晕残影。沈默的真身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侧后方，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的琉璃净光吞吐，不带丝毫烟火气，轻轻点向岩豹后心那处污秽能量最为凝聚、搏动最为剧烈的节点！
秩序·净心指！
这一指，蕴含的不再是单纯的破坏或净化，而是沈默领悟“琉璃净心”后，对秩序之力更高层次的运用——解析本质，抚平异常，引导归序！
琉璃净光如同最精微的手术刀，无视岩豹体表那层污秽能量的被动防御（在更高层次的秩序之力面前，这种混乱防御形同虚设），精准地刺入其后心节点。
“呃啊——！！！”
岩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混杂着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惨叫！他感觉到，一股温润、澄澈、却带着不容违逆威严的力量，如同水银泻地般侵入他体内那狂暴污秽的能量核心！这股力量并未蛮横地冲撞、摧毁，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医者，开始“梳理”、“解析”他那因强行吞噬碎片和接受灌体而变得混乱不堪、充满冲突的能量结构！
那些源自不同“万毒寂心”碎片、彼此排斥的剧毒与死寂能量，那些从“恶根”强行抽取、未经驯化的混乱本源，在琉璃净光的照耀与引导下，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抚平、归拢！冲突被缓解，暴戾被安抚，污秽被提纯、分离出其中蕴含的、最原始的“混乱”与“死寂”法则碎片（这些碎片本身并无善恶，只是被邪恶意志扭曲利用），然后……被琉璃净光中蕴含的更高秩序道韵，缓缓地“同化”、“吸收”，转化为滋养琉璃心印的某种特殊“资粮”！
这正是沈默“琉璃净心”的可怕之处！它并非简单地排斥“混乱”与“死寂”，而是从更高层面理解、统御这些天地法则的“侧面”，将其纳入自身“秩序”的宏大体系之中！斗篷人那种粗暴的侵蚀转化是邪道，而沈默此刻所做的，才是真正符合“道”的包容与升华！
岩豹的力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开始飞速流逝、转化！他膨胀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体表的鳞片与凸起软化、消退，赤红的眼瞳中疯狂褪去，露出深藏的恐惧、痛苦与……一丝逐渐恢复的清明的绝望。
“不……我的力量……‘母亲’赐予我的力量……”他嘶哑地哀嚎，试图挣扎，但体内能量已被琉璃净光彻底“接管”、“梳理”，他连自爆都做不到。
“力量，从未真正属于你。那只是外来的污染与诅咒。”沈默声音平和，却字字如锤，敲打在岩豹逐渐清醒的心神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那些因你而死的族人。这就是你追求的‘新生’？”
岩豹浑身剧颤，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广场上那些族人的尸体，扫过地牢黑洞洞的门口，扫过正与枯骨、影楼头目激战的、昔日同伴那充满仇恨的眼睛……无边的悔恨与恐惧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我……我……”他喉咙咯咯作响，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沈默不再多言，净心指力催发到极致。琉璃净光彻底包裹住岩豹，将他体内最后一点顽固的污秽本源与混乱意念剥离、净化。岩豹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身躯彻底恢复成常人大小的干瘦模样，皮肤灰败，眼神空洞，软软地倒在地上，气息微弱，但属于“人”的部分，总算回来了。只是修为尽废，心神重创，余生恐怕都要在无尽的悔恨与病痛中度过了。
沈默看也不看瘫倒的岩豹，转身，目光投向广场中央另外两处战场。
黑荆独臂挥舞着抢来的一柄弯刀（他自己的短刃已在之前战斗中断裂），刀法狠辣精准，虽因伤势动作不如以往灵动，但那股以命搏命的凶悍气势，竟将那名修为不弱的影楼头目死死缠住。影楼头目面具下的眼神惊怒交加，他擅长袭杀，这种正面硬撼并非所长，更被黑荆那同归于尽的打法所慑，一时难以取胜。
而药婆婆那边，则是一场无声却凶险的“毒术”与“信念”的对决。枯骨大巫祭挥舞着碎裂的骨杖，口中念念有词，释放出各种颜色的毒烟、蛊虫虚影和污秽的诅咒灵光。而药婆婆则以手中那根看似普通的乌木杖为引，不断撒出各种药粉，或是点燃特制的草药束，散发出清心辟毒、驱邪镇秽的烟雾与灵光，将枯骨的毒术一一化解。两位老人，一个面容扭曲疯狂，一个神色坚毅沉静，在弥漫的毒雾与药香中僵持。
沈默的介入，瞬间打破了平衡。
他并指一划，一道琉璃净光如同匹练般扫向影楼头目。那头目正全力应付黑荆的搏命刀法，猝不及防，被琉璃净光扫中后背！
“噗——！”
影楼头目如遭重击，口中喷出黑血，护体阴煞之气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动作瞬间僵硬。黑荆岂会放过这等机会，独臂弯刀化作一道凄厉的寒光，精准地掠过其脖颈！
嗤！
血光迸现，人头飞起！影楼头目，毙命！
与此同时，沈默一步踏出，已至药婆婆与枯骨之间。他并未直接出手攻击枯骨，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眉心琉璃心印光芒流转，一股浩瀚、澄澈、仿佛能洗涤一切污浊与疯狂的“净心场”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枯骨牢牢笼罩。
枯骨释放出的毒烟蛊虫，在这净心场中如同沸汤泼雪，迅速消散。他感觉到自己与“恶根”残存的、本就因斗篷人身死而变得极其微弱的联系，被彻底斩断！更可怕的是，他心中那些疯狂的念头、对力量的贪婪、对“圣使”的盲目崇拜，在这琉璃净光的照耀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阴影，无所遁形，并开始剧烈地动摇、瓦解！
“不……不要照我……我是大巫祭……我得到了真理……”枯骨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嚎叫，眼中疯狂与清明剧烈交替，脸上皱纹扭曲，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真理？”药婆婆上前一步，目光悲悯而严厉地看着这个曾经的部族领袖，“枯骨，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满地的尸体，看看被玷污的祖祠，看看那些被你亲手送进地牢、甚至献祭的族人！这就是你追求的真理？这就是你带给部族的未来？！”
她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敲打在枯骨濒临崩溃的心防上。
枯骨身体剧震，缓缓抬头，浑浊的目光扫过血腥的广场，扫过洞开的地牢石门，扫过药婆婆身后那些来自其他寨子、眼中带着鄙夷与愤怒的战士，最后，定格在沈默那双清澈深邃、仿佛能映照出他灵魂所有污秽的眼眸上。
“我……我……”他嘴唇哆嗦着，手中的骨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支撑他疯狂信念的最后支柱，彻底崩塌了。无边的悔恨、恐惧、以及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清晰认知，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猛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我有罪……我罪该万死……我害了部族……我成了魔鬼的帮凶……啊啊啊——！！！”
哭声凄厉，充满了绝望与自我毁灭的倾向。
沈默挥手制止了想要上前将其格杀的反抗者战士。他看向药婆婆：“婆婆，如何处置？”
药婆婆看着状若疯癫、痛哭流涕的枯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终究曾是我族大巫祭，也曾为部族做过贡献。如今真相大白，魔头伏诛，他心智已崩溃，活着，或许比死了更痛苦，也是对亡者的告慰。将他……囚入祖祠下的悔过窟吧，让他用余生，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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