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创古祭坛（1/2）
“寂核碎片”紧贴眉心的刹那，沈默的整个世界，被冰冷死寂的灰白彻底吞没。
那不是黑暗，而是比黑暗更令人绝望的“虚无之白”，一种剥夺了所有色彩、温度、意义乃至时间流逝感的绝对寂灭。浩瀚、古老、冰冷到极致的意志，如同亿万根冰针，顺着碎片与沈默眉心接触的点，蛮横地刺入他的识海，试图冻结他的思维，瓦解他的自我，将他同化为这片寂灭的一部分。
“蝼蚁……也敢……直视……终结？”
仿佛来自亘古洪荒尽头的呓语，直接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否定”与“抹除”的意志。
沈默的识海，那原本如同有序星空般稳固的精神世界，此刻被无边的灰白狂潮冲击，星光摇曳欲灭，星核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解。极致的冰冷与僵化感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沉入永恒的冰封长眠。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边缘，一点炽烈无比、绝不屈服的金色光芒，从识海最深处，从那枚历经心魔砺炼、承载着他毕生道悟的秩序星核中，猛然爆发！
“我之道……乃有序！我之魂……非你可污！”
沈默残存的意志，发出了无声的咆哮！这不是对能量的对抗，而是对自身存在意义最根本的坚守，是对“秩序”与“承载”真谛的最终诠释！
秩序星核光芒大放，不仅固守识海核心，更主动“拥抱”了那侵入的灰白意志！并非融合，而是以秩序之力，去“解析”、“梳理”这浩瀚死寂中蕴含的“规则”！
在接触的瞬间，沈默“看”到了。
那并非单纯的毁灭欲望，而是一种趋向于“绝对静止”、“万物归寂”、“抹除一切变量与可能”的终极法则体现。它如同一个冰冷、庞大、精确运行到令人恐惧的“归零程序”，要将整个天地宇宙，都“格式化”回最初的、没有任何“意外”的“死寂原点”。
而古祭坛下的裂痕，毒龙潭底的“恶根”，乃至祖源之地的“寂灭之脉”，都是这个庞大“程序”通过不同“接口”，试图侵入、改写这方天地的“漏洞”或“执行终端”！
守石祭司，便是其中一个较为强大的“终端执行者”。
沈默要做的，不是蛮力摧毁这个“程序”（那远非他目前所能及），而是以自身为“缓冲区”和“转换器”，利用“寂核碎片”这个“密钥”建立的脆弱连接，将“灵核精粹”蕴含的磅礴生命本源与“有序”意志，反向“写入”裂痕底层，尝试对这个局部的“漏洞”进行“临时修复”或“规则干扰”！
“以我之序……引生命之源……抚平裂痕……逆乱归正！”
心念如铁，意志如钢！沈默忍受着灵魂被两种极端力量撕裂、冲刷的剧痛，强行引导着那枚已投入裂痕、正在与死寂对抗的“灵核精粹”，沿着碎片建立的通道，将更多生命本源与自身的秩序道韵，更深、更精准地注入裂痕的最底层结构！
轰——！！！
外界，镇魂碑基座下的巨大裂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乳白色的生命光辉与灰黑色的死寂虚空激烈绞杀、湮灭，发出如同万千雷霆齐鸣的巨响！裂痕剧烈震颤，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出细密的、如同植物根系般的乳白色“纹路”，这些纹路顽强地嵌入灰黑虚空，散发出稳定、修复的波动，试图弥合那道狰狞的伤口！
“不——！！！”守石祭司发出凄厉的尖啸，他感觉到自己与裂痕深处“恶源”的联系正在被削弱，仪式的根基在动摇！他疯狂挥舞骨杖，不计代价地抽取祭坛力量，甚至开始燃烧自身的本源，释放出更恐怖的灰白洪流，试图一举湮灭沈默和那该死的生命之光！
与此同时，外围的血战也到了最惨烈的时刻。
黑荆浑身浴血，左臂无力垂下，显然已断，仅靠右手挥舞着短刃，与一头星核境层次的石化妖熊搏杀。他身后，还能站立的战士已不足十人，且个个带伤，但依旧死死扼守着通往裂痕方向的要道。地面上，倒伏着无数石傀、妖兽、影楼杀手的尸体，也夹杂着许多身着守望堡战甲的熟悉身影。
赵铁柱胸口被一道灰白射线洞穿，留下一个恐怖的、正在缓慢石化的伤口，但他兀自咆哮着，将一头巨大的石傀撞下悬崖。王栓双腿被毒液腐蚀，跪倒在地，仍挥舞铁尺，砸碎一个影楼杀手的头颅。
每一息，都有人倒下。鲜血浸透了焦黑的土地，怒吼与惨叫声交织。
但他们没有后退一步。因为身后，是正在与裂痕、与守石祭司进行着看不见的凶险对决的沈默和姜寰！
担架上，姜寰的气息已微弱到近乎消失。他残存的意识，依旧死死锁定着那道被干扰的、从毒龙潭方向而来的混乱能量流，以自身为最后的“锚点”，引导着那狂暴混乱的力量，持续冲击着守石祭司的能量灌注，为沈默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南疆……拜托……了……”这是他最后的念头，随即，意识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这位毕生钻研毒理、心系苍生的老人，于古祭坛前，燃尽了自己最后的光和热。
沈默虽闭目全力与裂痕对抗，但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他能“听”到战友的怒吼与牺牲，能“感觉”到姜寰生命的逝去。
悲愤化作更炽烈的决心！他识海中的秩序星核，光芒前所未有的璀璨，甚至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那是超负荷运转、本源即将透支的征兆！
“给我……合！！！”
伴随着沈默灵魂层面的呐喊，他将最后所能调动的、连同自身一部分本源秩序之力，全部通过“寂核碎片”的通道，灌入了裂痕深处！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又仿佛锁链绷断的奇异声响，从裂痕核心传来！
那翻滚的灰黑虚空，猛地向内一缩！乳白色的生命纹路如同得到了最后的助力，疯狂蔓延、交织，瞬间覆盖了超过七成的裂痕表面！那道狰狞的伤口，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扩张的势头被彻底遏制，整体缩小了将近一半！翻涌的死寂气息被大幅压制，从裂痕中溢出的灰白光芒也黯淡、紊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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