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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叩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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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间,是一条相对宽敞、铺着防滑地毯的通道,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通道,直接通往观景平台的方向,也是最直接的路径。

陈景瑞靠在墙边,剧烈喘息着,手指颤巍巍地掐算了几下,又抬头看了看三条通道口隐约不同的能量气息,嘶声道:“中间……能量最平稳,但……平稳得过分,是陷阱。左边……杀伐之气最重,有‘提刑司’的疯狗味道。右边……诡异扭曲,是‘营造司’的拿手好戏……”

三条路,都是死地。

陆文渊目光扫过三条通道,眼神沉静。他取出阿Kg给的那个“能量涟漪探测器”,屏幕上的波纹果然显示,中间通道的能量读数平稳得近乎一条直线,极不正常;左侧波动剧烈,充满锐利的峰值;右侧则是一片混乱无序的杂波。

“走右边。”陆文渊忽然道。

武胜一愣:“右边?陈半仙不是说那边最诡异?”

“正因为诡异,才可能是相对‘薄弱’的一环。”陆文渊快速分析,“‘营造司’擅长的是阵法、机关、改造,正面搏杀并非其长。而且,越是不利于发挥我们优势的地形,对方越可能疏于布置真正的高手。‘提刑司’的杀戮机器,一定在更开阔、更适合他们发挥的左侧或正中等着我们。”

他看向陈景瑞:“景瑞,还能撑住吗?”

陈景瑞咬牙,勉强站直:“走!”

没有更多犹豫,三人迅速拐入右侧那条狭窄幽暗的“极速云霄设备通道”。

通道内灯光更加稀少,只有墙角嵌着的、间距很远的绿色应急灯,提供着惨淡的照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类似福尔马林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两侧墙壁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覆盖着一种暗红色的、仿佛血肉干涸后形成的角质层物质,摸上去温热滑腻,还在极其缓慢地脉动着。

脚下,防滑地毯早已腐烂,露出人不适的“噗叽”声。

这里,与其说是设备通道,不如说更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肠道。

“小心。”陆文渊提醒,他手中的探测器屏幕上,代表生命体征和异常能量的波纹疯狂跳动。

话音刚落——

“咯咯咯……”

通道前方,后方,乃至两侧那脉动的肉壁中,同时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般的笑声。

紧接着,一具具“东西”,从肉壁中“生长”了出来。

它们有着大致的人形,但身体完全是由废弃的机械零件、断裂的电缆、扭曲的金属片、甚至还有半融化的塑料模特残肢,被那暗红色的肉膜强行粘合、拼接而成。它们的“头颅”千奇百怪,有的是监控摄像头,闪烁着红光;有的是老旧的广播喇叭,发出扭曲的噪音;有的干脆就是一团缠绕着电线的金属球。

没有眼睛,却仿佛能“看”到闯入者。没有嘴巴,那“咯咯”的笑声却从它们身体的各个零件摩擦中发出。

“‘营造司’的‘破烂傀’……”陈景瑞倒吸一口凉气,“用废弃零件和怨念肉傀技术拼凑的低级造物,数量多,难缠,不怕痛……”

话音未落,最近的三具破烂傀已经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它们动作不算快,但势大力沉,挥舞着由铁管、齿轮、扳手组成的肢体,带着呼啸的风声砸落!

武胜冷哼一声,踏步上前,砍刀化作一片暗红色的刀幕!

“铛!咔嚓!嗤啦!”

刺耳的金属撕裂、零件崩碎声接连响起。武胜的刀势刚猛无俦,这些由废弃零件拼凑的傀身根本抵挡不住,往往一刀下去,就直接被劈碎小半边身体,零件和粘稠的暗红色组织液四散飞溅。

然而,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被劈碎、打散的零件和肉膜,落在地上或旁边的肉壁上,竟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迅速重新聚合,甚至吸收通道内更多的废弃金属和肉膜,转眼间又“长”出新的、形态更加扭曲怪异的破烂傀!数量,不减反增!

“它们能再生!靠这通道里的肉壁和垃圾!”武胜眉头紧锁,这样砍下去,没完没了,只会耗尽体力。

陆文渊一直在观察。他注意到,每一具破烂傀被击碎时,其核心处都有一个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点一闪而逝,大部分碎片会朝着光点最初的位置汇聚。

“打碎它们没用,要毁掉核心,或者……”他目光看向两侧不断脉动的暗红色肉壁,“切断它们再生的源头。”

他再次抽出那根桃木引魂杵,但这次没有吟唱安魂咒,而是将自身一缕精纯的、带着“镇”之意的力量注入其中。引魂杵尖端亮起一点璀璨的金星。

陆文渊看准一具刚刚从肉壁中“长”出一半身体的破烂傀,手中引魂杵如标枪般掷出!

“噗!”

引魂杵精准地命中那暗红色光点所在,穿透而过,余势不衰,深深扎进了后方的肉壁之中!

“叽——!!!”

一声尖锐到无法形容、仿佛无数金属片刮擦玻璃的惨嚎,从那具破烂傀和它身后的肉壁同时发出!那具破烂傀瞬间僵直,暗红色光点熄灭,整个身体哗啦一声彻底散架,零件落地后不再蠕动。而被引魂杵刺中的那片肉壁,则剧烈抽搐起来,暗红色迅速褪去,变得灰败干瘪,停止了脉动,也不再“生长”新的破烂傀。

有效!

“攻击核心!或者钉死肉壁!”陆文渊喝道,同时手一招,那根引魂杵竟自动从肉壁中倒飞而回,落入他手中,只是尖端沾染了些许灰败的粘液,光芒略黯。

武胜精神一振,刀法一变,不再追求大范围劈砍,而是更加精准、狠辣,每一刀都直指那些破烂傀身体中央隐约红光闪烁处。刀光过处,一具具破烂傀彻底崩解,不再重生。

陈景瑞也强打精神,从怀里摸出几枚边缘磨得锋利的古铜钱,口中念念有词,手腕一抖,铜钱化作数道黄光射出,精准地打在周围几处肉壁活性最强的节点上。铜钱嵌入,肉壁的脉动顿时一滞,再生速度明显减缓。

三人配合,在狭窄诡异的通道中艰难前行,一步步清理着这些似乎无穷无尽的低级造物。碎零件和粘液几乎铺满了通道,脚下滑腻不堪。

这条通道并不长,约莫五十米。但当他们终于杀到尽头,看到另一扇紧闭的合金门时,每个人都微微喘息,身上或多或少溅上了粘液和油污。武胜的刀口染上了一层暗红,陆文渊手中的引魂杵光芒也黯淡了不少,陈景瑞更是摇摇欲坠,全靠意志支撑。

陆文渊示意两人稍歇,自己走到门前。这扇门与入口不同,更加厚重,中央有一个复杂的、如同齿轮咬合般的机械锁结构,锁眼是一个不规则的多角星形。

“需要钥匙,或者特定的能量频率才能打开。”陈景瑞看了一眼,虚弱道,“强行破坏,可能会触发更厉害的反制。”

陆文渊盯着那多角星形的锁眼,又看了看手中光芒黯淡的引魂杵,以及背后那把“量天尺”。他沉吟片刻,忽然将引魂杵交到左手,右手握住了背后的量天尺尺柄。

“景瑞,你说的‘滞涩’之机,还有多久?”他头也不回地问。

陈景瑞勉强掏出那个黄铜怀表,银针的颤动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几乎要跳出表盘。“快了……能量潮汐在加速攀升……最多……一刻钟后,就会达到顶峰前的‘凝滞’……”

一刻钟。

陆文渊点点头。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将心神沉入体内那融合后的力量之海。不再是单纯的方九霄的“镇”,也不是纯粹的自身领悟的“衡”,而是一种更加圆融、更加深沉的意念——守护,引导,平衡。

量天尺被他缓缓抽出。尺身古朴无华,但在他力量灌注的瞬间,上面那些星辰山川的刻痕逐一亮起,散发出一种苍茫、古老、仿佛能丈量天地规序的气息。

他双手持尺,将尺端对准了门锁上那个多角星形的锁眼。

没有硬捅,没有能量冲击。

陆文渊只是将尺端轻轻“贴”了上去。

然后,他低声诵念,不是安魂咒,也不是破邪言,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基础的音节,仿佛在述说天地的根本规律,宇宙的初始脉动。那是他从昆仑感悟中,结合方九霄记忆深处关于“规则”的理解,初步触及的一点皮毛。

量天尺上的光芒,随着他的诵念,变得柔和而恒定。尺端与锁眼接触的地方,没有任何火花或巨响,只有一圈圈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涟漪荡漾开来。

那复杂的、齿轮咬合般的机械锁内部,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咔哒、咔哒”声,仿佛内部的机括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重新“梳理”、“规整”。

几秒钟后。

“嗒。”

一声轻响,如同钥匙轻轻转动到了位。

厚重的合金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门后,没有刺目的光芒,没有汹涌的敌人。

只有一片更加深邃、更加空旷的黑暗,以及一股……磅礴到令人灵魂颤栗的、如同远古巨兽沉睡呼吸般的能量波动,从黑暗深处隐隐传来。

那里,就是塔顶观景平台的下层结构。

那里,就是社长所在,阵眼枢纽之地。

陆文渊收起量天尺,尺身光芒迅速黯淡,显然这次“叩门”,消耗不小。他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依旧沉静。

他回头,看了一眼疲惫却战意昂扬的武胜,看了一眼油尽灯枯却目光灼灼的陈景瑞。

“最后一程了。”

他轻声说。

然后,率先踏入了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武胜搀扶着陈景瑞,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合金门在他们身后,缓缓无声闭合,隔绝了来路,也隔绝了退路。

前方,唯有终极的对决,在黑暗中,静静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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