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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箭在弦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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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黄昏,雨毫无征兆地来了。

不是瓢泼大雨,而是岭南夏末常见的那种绵密阴冷的雨丝,无声无息地浸润着城市。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的云层仿佛就压在广州塔的尖顶上。雨水洗去了白日的燥热,却带来一种更沉甸甸的、透入骨髓的湿寒。

问事馆二楼,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只点了几盏功率很低的LEd台灯,发出冷白的光。空气里弥漫着香灰、草药、电子元件发热以及雨水泥土混合的复杂气息。

团队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这是行动前,最后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全员会议。

气氛凝重得近乎凝固。

陆文渊站在那张巨大的羊城地图前,地图上此刻已经贴满了各种颜色的便签,画满了箭头和符号。三天来所有推演、准备、获取的信息,最终凝结成了这张复杂的作战图。

叶知秋坐在左侧,面前摊开着三卷她呕心沥血绘制的特制符箓,以及一个小巧的、经过阿Kg改造的骨传导耳机和信号发射器。她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从家族带出、现已彻底属于她自己的古老罗盘。

阿Kg盘腿坐在右侧的地板上,怀里抱着他那台经过无数次魔改、如今外壳都烫得吓人的主力笔记本电脑,膝盖上还放着三台不同型号的平板。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个沉浸在数据世界的幽灵。他脚边散落着几个空掉的能量饮料罐。

武胜靠墙站着,双臂环抱。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特制的黑色作战服,面料轻薄却异常坚韧,关节处有暗色的加强层。衣服下,隐约可见绷带的轮廓。他的气息沉静浑厚,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压制,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犹豫或恐惧,只有一片近乎冷酷的专注。一把无鞘的、刃口带着暗沉血槽的短柄直刀,静静别在他后腰。

而陈景瑞,坐在离桌子稍远些的一张旧藤椅上。

他的状态看起来最差。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一种濒死的灰败,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但他坐得很直,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燃烧着生命最后的光。那把“量天尺”横放在他膝头,被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

“最后确认一次。”

陆文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却让所有人都挺直了脊背。

“时间:今晚,子时三刻,七星连珠天象能量达到峰值。社长的大阵启动核心仪式,必然在此刻。”

“我们的行动时间:子时前二十八分钟,沈琬为我们争取的‘空域静默窗口’开启,时长一百二十秒。我们需要在这段时间内,抵达广州塔正上空预定高度。”

“载具。”他看向阿Kg。

阿Kg立刻接话,语速快而清晰:“搞定了。通过暗网渠道,租用了一架经过‘特殊改装’的观光直升机,驾驶员是沈琬安排的绝对可靠的人,受过反侦察训练。飞机已经就位,外观与普通观光机无异,内部加装了简易的电磁屏蔽层和滑降索具。窗口开启前五分钟,它会准时出现在海心沙上空待命点。”

“降落点。”陆文渊目光移向地图上广州塔的精细结构图。

叶知秋指着图上塔顶天线桅杆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检修平台:“这里,标高488米。平台面积约十二平方米,有护栏,上方有天线结构遮挡部分空中视角。根据阿Kg入侵市政工程档案和近期卫星图片分析,这个平台最近一次检修是在半年前,目前无常规人员活动。缺点是,从这里进入塔内观光层,需要突破一道检修舱口,预计为高强度合金门,有电子锁和可能的物理锁。”

“门交给我。”武胜简短道,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有锁,就砸开。”

“进入后路线。”陆文渊的手指顺着结构图滑动,“突破舱口后,沿内部检修梯下行约十五米,抵达塔顶观光层(450米)的设备间。从这里,有三个方向可以接近塔顶核心区域——东侧的摩天轮驱动舱附近,西侧的极速云霄跳台控制室,以及中央的塔顶观景平台。社长最可能的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景瑞。

陈景瑞咳嗽了两声,费力地抬起手指,指向地图上塔顶观景平台的中心区域。

“那里……咳……七星连珠时,天权星辉直射之位,地脉龙气上涌之眼。他若想最大限度地汲取转化能量,必处此位。我……以最后的卦象结合‘量天尺’感应,阵眼枢纽,九成可能,就在观景平台中央的下方结构中,可能是一个……隐藏的升降祭坛。”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每个字都像从肺里挤出来:“但通往观景平台的三条路,都必是死地。‘提刑司’的杀戮机器,‘营造司’的诡异阵法,‘绿衣制药’的生化陷阱……只会比我们想象的更险。”

“需要有人引开部分兵力,制造混乱。”陆文渊看向叶知秋和阿Kg。

叶知秋点头:“我和阿Kg在你们登塔后,会乘坐另一辆伪装车,抵达广州塔西广场预定位置。子时二十分,准时启动‘安魂阵曲’第一阶段——范围干扰。目标不是攻击,是制造大范围的能量紊乱和感官错乱,干扰塔内外的通讯、监控及部分依靠稳定能量运行的阵法。同时,阿Kg会尝试侵入塔内部分非核心照明和广播系统,播放‘戏文’片段,进一步制造混乱,吸引中低层守卫的注意力。”

阿Kg补充:“沈琬的人会在外围配合,制造几起‘意外’事故,堵塞关键道路,牵制可能的外部支援。但她也明确说了,官方力量绝不能直接介入塔内冲突,这是底线。”

“足够。”陆文渊道,“我们不需要他们介入塔内。混乱,就是机会。”他看向武胜和陈景瑞,“突破外围,直冲观景平台,找到社长和阵眼。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找到之后呢?”阿Kg忍不住问,“陆哥,你说要‘接管’大阵,具体怎么做?社长不可能站在那里让你接手。”

陆文渊沉默了片刻。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敲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方九霄镇压万诡,核心在于一个‘镇’字,是以绝强意志和力量,强行封禁。”他缓缓说道,“社长的‘秩序’,本质是‘吞’,吞噬龙气、吞噬生机、吞噬一切纳入他的体系。”

“而我的‘平衡’……”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屋顶,看向了冥冥中的某种存在,“是‘疏导’,是‘归流’。他的阵眼枢纽,无论形态如何,必然是一个巨大的能量转换和增幅器。我要做的,不是破坏它,而是……在它全力运转、与天地能量连接最紧密的瞬间,改变它的‘流向’和‘定义’。”

他看向膝上的“量天尺”:“这把尺,能短暂扰乱能量测序。我会在关键时刻使用它,在社长全力催动大阵、无暇他顾的瞬间,撬开一道缝隙。然后……”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然后,就是意志与意志的直接碰撞,是“吞噬”与“疏导”、“秩序”与“平衡”两种理念在力量层面的终极对决。没有取巧,只有硬撼。

“胜算多少?”武胜忽然问,问得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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