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老街诡祠(1/2)
那枚带血的箭头,像一个无声的坐标,烙印在清晨湿漉漉的空气里。
武胜将那枚沾着潮湿铁锈的炮弹弹头用油布重新包好,放进行囊。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包裹的不是一枚炮弹,而是一份已经签收的战书。
“这是局。”阿Kg脸色发白,“一个指向性非常明确的局。从信息到实物,每一步都在我们的预料之外,又在我们不得不走的路径上。”
“箭头的指向,是乔治市老城区的核心地带。”叶知秋在平板上划出一条红线,“世界文化遗产区,白天人流密集。对方选这个地方,有恃无恐。”
“老板娘不见了。”武胜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恢复生气的街道,忽然开口。
“我刚才下楼看了一眼。”他头也不回,“柜台是空的,后厨的火熄了,连她那只八哥鸟都不在了。走得很急,像是逃难。”
她不是在暗示我们,她是在逃离我们。那个弹头,对她而言,是一个比死亡更恐怖的讯号。
我看着阿Kg拍下的炮弹照片,指尖在屏幕上划过那几个被刻意扭曲的镇水符文。一种源自我血脉深处的排斥感升起,这不是简单的正邪对立,而是对“秩序”被“亵渎”的本能反应。
“走吧。”我站起身。
“去哪儿?”阿Kg问。
“去箭头指的地方。”
武胜转过身,眉头拧着:“明知道是陷阱?”
“有些陷阱,就是门。”我看向他,“对方费这么大劲,不是为了在门口把我们吓跑。他们想让我们进去。”
我们没开车。
四个人分散走在槟城老街的人行道上,骑楼的屋檐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游客们举着相机笑着走过,空气中飘着烤面包和榴莲混合的气味。我们四个穿着最普通的游客行头,混在人群里,像四滴汇入河流的水。
阿Kg戴着无线耳机,看似听歌,实则监听着周围的无线信号。叶知秋拿着旅行手册,指甲在路过的庙宇和宗祠特征上划出微不可见的记号。武胜走在我左后方,整个人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刀,看似松弛,三米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而我,在“看”这条街的气。
这里的能量场色彩斑斓,华人宗祠的香火、印度庙宇的信仰、清真寺的祈祷混杂在一起。但越靠近箭头的方向,这片斑斓的色彩就变得稀薄。一种灰色的、带着死寂味道的能量,像无形的霉斑,从一条巷弄深处蔓延出来,侵蚀着周围的生机。
我们最终停在那条巷弄的入口。
它很窄,被两栋高大的骑楼夹着,阳光几乎照不进来。里面没有游客,只有一个卖旧书报的摊子,摊主是个戴老花镜的华人阿伯,靠在躺椅上打盹。
巷子深处,一座矮小的建筑轮廓隐约可见。
我们走进去。脚步声在狭长的巷子里被放大。旧书摊的阿伯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生命气息很平稳,一个普通的老人。
宗祠门口没有台阶,门槛很高。柚木门上没有任何装饰,门楣上原本该有牌匾的地方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模糊的凹痕,像是被人用凿子一下下,充满恨意地铲平了。
牌匾两侧的砖雕却相对完好。左边是一头粤地石湾窑风格的马来虎,右边是一个手持三叉戟、踏着海浪的夜叉。岭南的水神信仰和本地的猛兽图腾,极不协调地并存在一堵墙上。
大门虚掩着。武胜伸手,轻轻一推。
“吱呀——”
门轴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门后的世界,安静得可怕。
祠堂内部比想象中要大,三进结构。天井里没有植物,地上铺着青砖。正午的阳光从天井上方笔直地照下来,投下一个明亮的光斑,光斑之外的每一寸角落,都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
这里异常“干净”。
地面、梁柱、神龛,一尘不染。正堂主神龛的香炉里,香灰是满的,但早已冰冷。这地方不像荒废已久,反倒像几分钟前,还有人在这里仔细打扫过。
“没人。”武胜压低声音,他已经绕着祠堂走了一圈。
“不对劲。”叶知秋走到偏殿的一排牌位前,“这些牌位,是空的,一个字都没有。”
我走过去。几十个灵位牌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供桌上,每一个都是无字的白板。
“他们在等一个名字填上去。”阿Kg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带着一丝寒意。他蹲在主神龛的供桌下,用探测器扫描着木质结构,“有东西。木头里面,有极其精密的机括,像是……鲁班术。”
我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主神龛后方那面巨大的黄铜浮雕。上面刻画着一场惨烈的海战,中式福船与怪异船队在惊涛骇浪中交锋。福船船头,一个身穿清代水师官服的人影,手持令旗。
叶知秋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你看偏殿的墙。”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面摆放着无字牌位的墙壁,颜色比其他墙体要深。她走到墙边,用指关节轻轻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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