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九霄,久违(1/2)
客厅里的空气像被那行巫咒抽干,闷得人喘不过气。
阿Kg笔记本屏幕上扭曲的文字,是唯一的活物,幽幽地发着光。
“血饲金蟾,秽满船坞。”叶知秋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念一个会割伤舌头的词。
“船坞,在广州特指黄埔。”武胜从墙边站直了,他那把新得的汉剑被布条重新裹好,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金蟾不是活物。”我开口,视线扫过他们每一个,“风水里,金蟾吐宝,是聚财的格局,常设在水位或财位。用污秽之血去喂它,等于是在一个城市的财位节点里精准投毒。”
“一个和水有关的,位于黄埔的,旧的风水节点。”叶知秋立刻接上我的话,“这不是正面宣战,这是一次远程的、带有明确技术签名的精准打击。一次试探。”
她看向阿Kg。
“长洲。”阿Kg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电子地图迅速放大,锁定在珠江口的一座岛屿上,“清代的海防要塞,船坞、炮台林立。岛上至今还保留着一口清代的八角古井,当地人叫‘金蟾井’。井的形状像蹲伏的蟾蜍,井口正对珠江入海口,是典型的‘金蟾吞水’局。”
他的手指在那个代表古井的坐标点上,轻轻敲了一下。
“出发。”我说。
没有多余的讨论。武胜拿起剑,阿Kg合上笔记本,叶知秋回房取了她的布包。五分钟后,武胜那辆饱经风霜的皮卡,驶出了恩宁路的巷子,汇入城市的夜色血脉。
车里很静。我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与灯火。城市的肌理在我眼前一寸寸剥离,露出更古老、更沉静的骨骼。我们每个人都像一座孤岛,但一个共同的目标,像一道无形的引力,将我们牵引在同一轨道上。
长洲岛的夜晚,比市区要黑得多。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植物的气味,带着江心岛屿特有的潮润。皮卡停在一条狭窄的村道尽头,再往前,是仅容一人通过的青石板路。
下车的瞬间,我就闻到了。
那不是单纯的腐臭,而是铁锈、淤泥和某种生物体腐烂后产生的硫化物气味的混合体。它很淡,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鼻腔深处。
“那边。”武胜指着小路深处,他对这种污秽之气有种近乎本能的排斥。
我们顺着青石板路往里走。路的尽头,是一片小小的空地,一棵巨大的老榕树下,一口石砌的八角古井静静地卧在那里。
气味就是从井里散发出来的。
井口不大,石质的井栏在岁月侵蚀下包浆温润。但此刻,井里正发生着截然相反的变化。
井水不是黑色,是那种浓稠到化不开的墨色,像一池陈年的石油。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气泡,正从墨色的液体深处,缓慢地、接连不断地涌上表面。
“啵。”
一个气泡破裂,一股更浓的臭气散开。在我的感知里,那不是单纯的气味。随着气泡的破裂,一缕稀薄的、带着混乱与恶意的信息流,逸散到空气里,无声地向四周渗透。
我的大脑没有反馈“恐惧”或“恶心”这类情绪,它只是在高速解析。
我“看”到了它的结构:远程的水降头是“扳机”,提供了精准的坐标和初始能量;本地的污泉术是“扩音器”,利用岛屿的水脉将污染效果放大百倍;而那些献祭的污血,则是“燃料”。
一个粗糙,但极其高效的,用于持续制造衰败的能量机器。
“手法很专业。”叶知秋蹲下身,没有触碰,“它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把这口井变成一个持续散播负面能量的‘病灶’,慢慢侵蚀整个岛的地气。”
她站起身,看向我,等我下令。
“武胜。”
他一言不发,走到井口前站定。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双脚微微分开,呼吸变得绵长而深重。他整个人,就像一座被点燃的烘炉,一股刚猛炽烈的阳气从他体内升腾而起,无形地向下压去。
井里那些上浮的气泡,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按住,速度明显变慢。
但井里的东西没有屈服。
墨色的井水突然剧烈搅动起来,仿佛水下有巨物苏醒。一个由浓稠液体构成的、畸形的蟾蜍轮廓猛地从水面拱起,张开大嘴,无声地朝武胜扑去!
武胜闷哼一声,左肩的肌肉瞬间绷紧,那处旧伤的阴寒之气被这股污秽一激,让他身形晃了一下。但他眼神一横,非但没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滚回去!”
一声低吼,他全身的阳气骤然爆发,如同实质的火焰,狠狠砸在那只墨汁蟾蜍上。
“滋啦!”
蟾蜍发出一声凄厉的、类似热油烹水的悲鸣,被硬生生砸回井里,重新散成一滩墨汁。
“阿Kg!”我立刻下令。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阿Kg打开了笔记本。屏幕的光照亮他专注的脸。无数代码在他指下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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