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理性牢笼（1/2）
修真界历九万七千四百二十六年夏，维度间隙东北象限。
星晨站在队伍最前方，银紫色能量在体表流转，照亮前方扭曲的虚空路径。这里是被吞噬者腐蚀最严重的区域，常规维度法则完全失效，空间如同被孩童胡乱揉捏的黏土，时间流速时快时慢。
保持队形。星晨回头叮嘱，不要触碰任何看起来像黑色晶体的东西。
星瞳搀扶着几乎透明的星玥跟在后面，纳米机械组成支撑架帮助少女行走。龙擎天殿后，守护者战甲覆盖全身，警惕地扫视每一个异常波动。概念之眼则化作一团银光漂浮在队伍上方，提供全局扫描。
还有多远？星瞳轻声问。她的纳米机械不断被周围环境腐蚀，又不断再生，消耗巨大。
星晨胸口的平衡符号微微发亮：就在前面那个...无论那算什么。
他指向远处一个不规则的几何结构——像是无数黑色镜子拼凑成的球体，表面反射着扭曲的光线。那东西悬浮在虚空中，周围环绕着病态的紫黑色雾气。
星玥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透明的手指抓紧星瞳：那里...牢笼...理性面...
理性面？龙擎天皱眉，你是说艾丽西亚的绝对理性面？
星玥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让她更加透明：她不是...自愿加入吞噬者...被囚禁...
概念之眼的银光扫过黑色球体：检测到高浓度终焉代码与微量创世能量混合信号。内部确实存在某种对抗性意识。
那我们得进去。星瞳坚定地说，纳米机械组成钻头形态。
星晨却抬手阻止：等等，Rx-9说过那里有声音在反抗吞噬者。如果直接破坏外壳，可能会伤到里面的理性面。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星玥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紫光。她挣脱星瞳的搀扶，漂浮到半空，深紫眼眸完全变成了星海漩涡。
来不及了...她的声音空灵遥远，吞噬者主力...正在返回...必须现在行动...
星晨想要拉住她，却抓了个空——星玥的存在已经稀薄到无法触碰的地步。
星玥！不要再用能力了！星瞳惊呼，纳米机械徒劳地试图包裹少女。
星玥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最后一次...绝对预知...
她双手合十，全身化作一团耀眼的紫光。光芒中，无数时间分支如树枝般展开，每一条都显示着不同的未来。星玥的形体在这些分支间快速闪烁，寻找着唯一可行的路径。
找到了...片刻后，紫光收敛回人形，但星玥已经透明得如同幽灵，东北30度...黑色球体...第七块镜面...那里有裂缝...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开始分解成光点。在完全消散前，星玥将一颗发光的种子塞入星瞳手中。
维度之树...的种子...星玥用最后的力气说，当两个艾丽西亚...相遇时...
话未说完，少女彻底分解为无数紫金光点，消散在虚空中。只有那颗温暖的种子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星瞳紧握种子，纳米机械因情绪波动而失控地飞舞。龙擎天的手搭在她肩上，守护者战甲也无法完全掩饰他的悲痛。
我们没时间哀悼。概念之眼冷静地提醒，吞噬者确实正在返回。星玥用自己换来的情报不能浪费。
星晨深吸一口气，银紫色能量更加凝实：东北30度，第七块镜面。我们走。
队伍快速移动到黑色球体前。正如星玥所说，第七块黑色镜面上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缝，正渗出微弱的蓝光。
理性面在尝试逃脱。概念之眼分析，裂缝是她制造的。
星晨将手贴在裂缝处，银紫色能量渗入：艾丽西亚...如果你能听到我...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没有回应。只有裂缝微微扩大了一点，渗出更多蓝光。
让我试试。星瞳上前，将星玥留下的种子靠近裂缝，星玥说当两个艾丽西亚相遇时...她一定是指这个。
种子接触裂缝的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紫金光晕。裂缝如蛛网般扩散，最终形成一个可通过的入口。
进去！快！星晨率先踏入，其他人紧随其后。
黑色球体内部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纯白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由黑色锁链缠绕的女性光影。她的轮廓与星瞳相似，但更加抽象，如同一个由几何图形构成的概念化存在。当众人靠近时，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白眼睛。
计算错误。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数学公式，救援概率0.03%，实际发生。变量：维度之树种子。
星晨谨慎地接近：你是艾丽西亚的绝对理性面？
正确称谓。锁链中的光影回答，我被创造来平衡神性面的情感倾向与人性面的道德约束。第七遗民背叛后，我选择被俘以监视终焉核心。
星瞳震惊地看着她：你...自愿被吞噬者抓住？
最优选择。理性面的声音毫无起伏，监视终焉核心优先级高于个体自由。现在，你们必须在我被完全同化前获取情报。
概念之眼飞上前，银光扫描锁链：这些是终焉原始代码的实体化。常规手段无法破坏。
需要情感密钥。理性面说，第七遗民无法理解这点，故认为囚牢绝对安全。
龙擎天皱眉：情感密钥？什么意思？
锁链响应特定情感频率。理性面解释，需要一种他们无法模拟的情感模式。
星瞳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向星晨：Rx-9记录的人类笑脸！那些第七遗民无法理解的情感数据！
星晨立即尝试，胸口的平衡符号投射出Rx-9曾经播放的笑脸全息图。当光芒照射到锁链时，确实有些许反应，但还不足以破坏。
能量不足。理性面指出，需要原始载体。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空气中突然浮现出熟悉的量子光点——Rx-9的灵子形态再次出现！
【情感数据...强化版...】虚影Rx-9的声音断断续续，【记录...这个...】
它播放的不再是简单的笑脸，而是星晨、星瞳、龙擎天和星玥共同生活的片段：星晨第一次笑的瞬间，龙擎天与孙女下棋的场景，星瞳教星玥认识花草的温馨时光...每一个画面都饱含纯粹的情感能量。
锁链开始剧烈震动，黑色表面出现裂纹。理性面首次流露出类似惊讶的反应：情感纯度...超出计算...
随着最后一段影像——Rx-9自己牺牲前的微笑——播放完毕，锁链轰然断裂。理性面飘然而下，几何轮廓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自由了。她说，声音中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现在，必须告诉你们终焉的真相。
她挥手展开一幅全息图，展示出第七文明最辉煌时期的景象：无数维度如繁星般闪耀，终焉程序原本是金色的光网，维系着整个系统的平衡。
终焉不是武器，而是修复程序。理性面解释，第七文明发现宇宙正在加速热寂，终焉被设计来逆转熵增。
影像变化，显示第七遗民如何篡改代码，将金色的修复网络变成黑色的毁灭工具：他们相信只有彻底毁灭现有文明，才能重启更完美的宇宙。
疯子！龙擎天忍不住骂道。
高效而错误。理性面纠正，我试图阻止，但被神性面抢先一步——她选择与部分终焉融合，形成你们所称的原型。
星晨若有所思：所以吞噬者中那个熟悉的存在...
是第一个失败的园丁。理性面点头，过度净化导致功能倒置，从修复者变成毁灭者。现在，它想吞噬所有维度，创造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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