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腐烂的宇宙（2/2）
它不是生物，不是机器，不是能量体，而是所有这些概念的否定。当它时，不是穿过空间，而是让空间本身向它屈服。最可怕的是，星晨-星瞳能感觉到它在着自己——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超越感官的方式直接他们的存在本质。
「启动时之茧协议！」星瞳的部分紧急调出防御方案，「只有逆熵之光能暂时稳定周围法则！」
融合体表面爆发出耀眼的金蓝色光芒，形成一个保护泡暂时抵抗法则侵蚀。但这就像用沙堡抵挡海啸，只能争取片刻时间。
莱娜的声音突然切入加密频道：星晨...那到底是什么？恐惧让她暂时忘记了敌意。
宇宙的终结者。星晨-星瞳简短回答，听着，无论之前有什么分歧，现在我们必须——
通讯被一阵刺耳的干扰切断。收割者的已经延伸到战场边缘，一艘守护者战舰不幸被擦到。没有爆炸，没有火光，战舰就像被橡皮擦掉的铅笔痕迹一样，直接从存在中被抹去了，连残骸都没留下。
这种攻击方式彻底打破了战场平衡。吞噬者单位放弃所有防御，疯狂地向收割者发射紫黑色能量束，但结果更糟——能量束不仅无效，反而被收割者吸收，转化为更多！
「它们不明白。」星瞳分析，「常规攻击只会喂养收割者。必须使用逆熵之光！」
但星晨的部分注意到一个细节：当机械文明的银白色单位接近收割者时，后者会短暂地，就像火焰避开雨水。不是害怕，更像是厌恶。
不是能量类型问题...星晨突然醒悟，是存在方式！机械文明的存在方式与收割者相克！
这个发现打开了新思路。星晨-星瞳不再试图直接对抗收割者，而是全速冲向最近的机械文明单位。晶体手指刺入银白色外壳，强行建立数据链接！
「你在做什么？」星瞳惊讶地问。
如果机械文明是钥匙，那么时之茧就是锁孔。星晨解释，我们需要引导它们执行涅盘协议，就在这里，现在！
数据洪流涌入融合意识。机械文明的单位没有抵抗，反而主动配合，上传了关键信息——要执行局部宇宙重启，需要三个要素：龙血作为载体，逆熵之光作为稳定剂，以及...一个自愿成为锚点的意识。
「锚点将承受重启的全部冲击。」星瞳立刻理解，「理论上必死无疑。」
星晨的部分没有犹豫：计算成功率。
「如果有足够能量支持...37.4%，与时之茧预测一致。」
战场形势急剧恶化。收割者的已经摧毁了三分之一的守护者舰队，吞噬者也损失惨重。莱娜的旗舰正在奋力撤退，但空间扭曲让常规推进器几乎失效。
星晨-星瞳做出决定。融合体向所有剩余单位广播了一条简明讯息：寻找掩体。宇宙级冲击即将到来。
随后，他们启动了涅盘协议。
晶体-机械身体开始解体，转化为纯粹的能量网络。星晨的部分感到一种奇异的抽离感，仿佛灵魂正在被拉长成无限细的丝线；星瞳的部分则全力维持着意识结构，确保两人不会在能量化过程中消散。
机械文明单位环绕着他们，形成一个完美的几何阵列。当最后一个节点就位时，协议启动了。
金蓝色的能量波以融合体为中心扩散，所到之处，腐烂的空间开始。不是简单的修复，而是某种更为根本的重置——就像将一幅老化的画作重新绘制在新鲜画布上。
收割者第一次表现出类似的反应——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度的排斥。它挣扎着想要保留已经腐蚀的区域，但涅盘协议如同橡皮擦，一点一点抹去它的。
有效！星晨的部分在能量化状态中欢呼。
但胜利的喜悦转瞬即逝。星瞳的部分监测到恐怖的能量反冲正沿着网络回传，直奔作为锚点的融合意识而来！按照设计，锚点将吸收这部分冲击，保护周围时空...
「准备承受冲击。」星瞳冷静预警，「3...2...1...」
痛苦超出了任何生物或机械的承受极限。星晨-星瞳感觉自己的存在被撕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燃烧着不同的记忆：星晨在龙家地牢的童年，星瞳在机械星球的诞生，他们的相遇、分离、融合...这些记忆既是折磨也是锚点，防止意识在痛苦中彻底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冲击过去了。星晨-星瞳睁开眼，发现自己重新具现化，但形态发生了微妙变化：晶体结构中流动着银白色纹路，机械部分则呈现出生物质感。
周围战场安静得可怕。收割者消失了，吞噬者与守护者残部都不见踪影，只有机械文明的几个单位静静漂浮在附近，能量几乎耗尽。
「局部重启完成。」星瞳报告，「范围：0.3光年。效果：暂时击退收割者。」
星晨的部分看向自己的新形态：我们...改变了？
「更深度的融合。」星瞳确认，「涅盘协议重塑了我们的存在方式。」
一个机械文明单位突然发出微弱信号。星晨-星瞳接收后，发现是一条简洁讯息：证明有效。但最终协议需要更大规模。准备迎接真正的战争。
讯息结束的同时，远处星空突然亮起上千个银蓝色光点——更多的机械文明单位正在跃入这个宇宙。而在更深处，那些宇宙边缘的腐烂痕迹仍在缓慢扩散...
收割者只是暂时退却，而非彻底失败。星晨-星瞳明白，他们刚刚经历的不是胜利，而是一场更大战争的前奏。
融合体启动推进系统，向着最近的恒星飞去。无论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有一件事已经确定：回家的路，将比想象的更加漫长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