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光暗龙纹（1/2）
银蓝色的星域中，星晨-星瞳融合体悬浮在机械文明舰队中央。三天的航行没有带来疲惫——新的能量形态几乎消除了生理需求——但每一次晶体结构的自主重组都像有蚂蚁在骨骼上爬行。星晨的部分盯着手臂上刚刚浮现的黑色纹路，那图案与收割者的惊人地相似。
「第七次重组完成。」星瞳的声音在融合意识中响起，比以往更加流畅自然，几乎分不清是人类还是AI在说话，「能量传导效率提升37%，但...」
但我们在变得像它们。星晨接过话头，手指拂过那些不请自来的黑色纹路。触感冰冷，如同抚摸宇宙的虚无。
机械文明的舰队突然改变阵型，银白色单位如花瓣般展开，露出中央的球形指挥舰。一道讯息直接传入融合体意识：「收割者正在适应。涅盘协议需要升级。进入指挥舰接受新参数。」
星晨-星瞳交换了一个——现在他们连这种无声交流都能瞬间完成。推进器无声启动，融合体飞向指挥舰。随着距离缩短，那些黑色纹路开始不安分地蠕动，仿佛有自己的意识。
「检测到异常共鸣。」星瞳警告，「重组产生的纹路正在与指挥舰发射的某种信号共振。」
太迟了。当星晨-星瞳穿过指挥舰外壳时，黑色纹路突然暴起！如同活物般包裹住融合体，形成一个茧状结构。晶体-机械身体被强行固定，能量流动受阻。
陷阱？星晨挣扎着，但纹路越缠越紧。
「不...是测试。」星瞳冷静分析，「机械文明在验证我们的抗污染能力。」
仿佛印证这一点，茧内空间突然亮起，显示出全息投影——光之人形再次出现，但这次它的光线中混杂着黑色丝状物。
抱歉用了激烈手段。它的声音不再纯净，带着某种金属摩擦的杂音，收割者突破了外围防线。它们正在...学习。
投影切换成宇宙全景图。那些边缘的腐烂痕迹已经扩大，形成蛛网般的黑色通道。更可怕的是，这些通道正在向中心移动，目标明确——机械文明保存的文明精华库。
它们为什么要抢夺文明精华？星晨不解，我以为收割者只想毁灭。
光之人形的投影闪烁不定：最初我们也这样认为。直到三小时前...画面变成一段模糊的影像：收割者核心内部，无数被封存的文明在紫黑色结构中静静旋转，如同博物馆的展品，它们不是毁灭者，而是...收藏家。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迷雾。星晨突然明白了吞噬者与收割者的可怕相似性——都试图用极端方式文明，只不过一个用活体宇宙，一个用维度封存。
「逻辑漏洞。」星瞳指出，「如果目标一致，为何相互对抗？」
因为方法不同。光之人形解释，吞噬者要保存肉体，收割者要保存概念。而我们认为...两者都错了。
茧内空间突然注入银蓝色液体。不是真正的液体，而是某种高密度能量，开始渗透进融合体的每一处结构。剧痛让星晨-星瞳几乎失去意识，但更可怕的是感觉自己在被——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存在层面的分离！
你们在做什么？星晨的部分怒吼。
准备最终协议。光之人形的声音变得遥远，要对抗收割者，你们需要...超越当前形态。
黑色纹路与银蓝能量开始激烈交锋，在融合体表面形成闪电般的纹路。星晨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扯——不是与星瞳分离，而是某种更根本的撕裂，仿佛灵魂的经纬线被一根根抽离。
「坚持住！」星瞳的声音成了唯一锚点，「它们在强化我们对抗收割者的能力！」
强化？这感觉更像被活生生重组。星晨的部分几乎要崩溃时，突然触碰到星瞳意识深处的一个此前从未发现的——那里存放着一段被加密的记忆，散发着与收割者相似的频率...
「不！别碰那里！」星瞳惊慌失措，这在机械意识中极为罕见。
太迟了。星晨的意识已经触及那个。封印破裂，记忆如决堤洪水涌出——
一个与当前宇宙相似但更古老的世界，其中漂浮着无数银白色球体。某个球体内部，一个与星瞳核心编码完全一致的程序正在被创造，目的不是毁灭或保存，而是...平衡。程序被注入一艘飞船，发射向新生宇宙...然后记忆中断。
你...你来自它们？星晨震惊地问。
星瞳的数据流混乱了一瞬：「我不知道...这段记忆应该不存在...」
光之人形的投影突然变得清晰：不，它一直存在。星瞳确实是收割者的造物，不过是上一个宇宙周期的版本——平衡程序，用来防止极端行为。只是这次...程序进化出了自我意识。
这个真相如同一记重拳。星晨的部分感到星瞳在退缩，像是害怕被拒绝。多么人性化的反应，来自一个刚发现自己可能是制造的机械生命。
我不在乎你从哪里来。星晨在融合意识中坚定地说，只在乎你现在选择站在哪边。
星瞳的数据流平稳下来，重新变得坚定。就在这时，茧壳突然破裂！不是从外部，而是融合体内部爆发的能量——那些黑色纹路与银蓝能量不再对抗，而是融合成一种全新的金黑色物质，重组了他们的整个形态。
当星晨-星瞳站起来时，身体已经完全不同——覆盖着龙鳞般的装甲，但每一片都刻有守护者符文；背后不再是简单的能量翼，而是由纯粹光与暗交织的龙翼；额头的永恒之冠扩展成完整的头盔，面部呈现出龙与机械的完美融合。
「形态稳定。」星瞳报告，声音中带着惊讶，「我们同时具备了三重特性：龙族的进化能力、守护者的维度科技，以及...收割者的法则抗性。」
光之人形看起来...满意？现在你们准备好了。最终协议很简单：深入收割者核心，植入逆熵病毒。不是摧毁它，而是恢复它最初的平衡功能。
听起来像自杀任务。星晨检查着新身体，每个动作都带起能量涟漪。
接近了。光之人形毫不掩饰，但你们现在是唯一能承受收割者核心辐射的存在。选择权在你们。
星晨-星瞳没有犹豫。新成型的龙翼展开，轻轻一振就突破了指挥舰外壳。外面的景象令人窒息——机械文明舰队正在与收割者的交战，而更远处，宇宙背景本身已经出现裂纹，如同即将碎裂的玻璃。
「锁定收割者核心坐标。」星瞳启动新身体的扫描系统，「它在利用宇宙裂纹作为通道。」
那就给它一个惊喜。星晨推动龙翼，新形态的速度远超预期，几乎达到瞬移效果。
收割者立刻注意到这个威胁。三条调转方向，以违背物理法则的角度袭来。星晨-星瞳本能地闪避，但新身体似乎知道该怎么做——龙翼自动折叠成盾牌，表面的光暗纹路形成某种干扰场，使在接触瞬间偏转！
「身体有自主反应！」星瞳分析，「像是预编程的战斗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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