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祖坟之下（1/2）
龙家祖地，夜雨滂沱。
龙尘站在祖坟入口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眼前的石制牌坊上，龙氏先茔四个大字在闪电照耀下忽明忽暗。身后，楚婉柔撑着油纸伞为昏迷的灵儿挡雨，白芷嫣和龙战则警惕地环顾四周。
从永冻荒原赶回的七天里，灵儿时醒时昏。醒时偶尔会说出完全陌生的语言，昏睡时则不断重复着永夜之门天隙这两个词。更令人担忧的是，她眉心的龙纹已经覆盖了整个额头，并开始向脖颈蔓延，那些黑色纹路如同蛛网般缠绕在金色龙纹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老祖宗应该已经接到传讯了。龙战检查着祖坟外围的警戒符箓，但这里太安静了，不对劲。
龙尘点头，手按在剑柄上。九星龙印在体内微微震动，提醒他附近有危险。三块源晶碎片贴身存放，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它们在共鸣，温度高得几乎烫伤皮肤。
跟我来。龙尘压低声音，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保护灵儿是第一要务。
一行人谨慎地穿过牌坊，沿着青石小径向祖坟深处走去。两旁是整齐排列的墓碑，最古老的已有上千年历史。雨水在石板上汇成细流，冲刷着碑文上的尘埃。
按照源晶碎片投射的地图，目标位置在祖坟中央的思源亭下方。然而当众人抵达亭子时，却发现亭中石桌已被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通道，两侧墙壁上的长明灯幽幽燃烧。
有人先到了。白芷嫣检查地面水迹，脚印还很新鲜。
龙尘示意众人戒备，自己率先踏入通道。阶梯盘旋而下，深入地下至少三十丈，空气越来越潮湿阴冷。终于，阶梯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
空间中央是一个圆形水池，水面漆黑如墨，四周矗立着九根盘龙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粗大的铁链，延伸至水池中央。那里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隐约可见人影。
更令人震惊的是，老祖宗和十几名龙家高手正与一群黑袍人对峙。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有龙家的，也有黑袍人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老祖宗！龙尘惊呼。
所有人同时转头。老祖宗看到龙尘等人，脸色骤变：快走！别过来！
黑袍人中，一个戴着青铜鬼面的高大身影缓缓转身。即使隔着面具，龙尘也能感受到那毒蛇般的目光。
玄冥老怪！龙战拔剑出鞘。
玄冥老怪发出刺耳的笑声：来得正好，省得老夫再去找你们。他伸手一指灵儿，把那丫头和源晶碎片交出来，或许能留你们全尸。
老祖宗龙头杖重重顿地，一道金光将玄冥老怪逼退数步：龙家子弟听令，誓死守护龙骨渊！
随着这声令下，战斗再次爆发。龙家高手结阵迎敌，灵气激荡间，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龙尘护着灵儿退到一根石柱后，楚婉柔和白芷嫣一左一右戒备，龙战则加入战团。
那水晶棺里是谁？楚婉柔低声问。
龙尘摇头，目光却被池边一块石碑吸引。碑文用古老的龙语书写，他只能辨认出几个字：守护者...最后的...钥匙...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玄冥老怪不知施展了什么邪术，竟将三名龙家高手瞬间化为血水！老祖宗怒喝一声，龙头杖化为金龙与玄冥老怪战在一处。
龙尘！老祖宗在激战中大喊，带灵儿去水晶棺！只有她能唤醒守护者！
玄冥老怪闻言暴怒，骨杖射出数十道黑光：休想！
龙尘当机立断：婉柔，芷嫣，掩护我！
楚婉柔冰凰印记全开，在池面上凝出一条冰道；白芷嫣撒出一把药粉，在众人周围形成紫色毒雾阻挡追兵。龙尘抱起灵儿，纵身跃上冰道，向水池中央冲去。
身后传来破空之声。龙尘本能地侧身，一道黑光擦肩而过，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咬牙忍住疼痛，终于来到水晶棺前。
近距离看，棺中躺着一位银发女子，身着龙纹战甲，面容安详如睡。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心处的一片金色龙鳞，与灵儿现在的龙纹几乎一模一样。
把她放上去！老祖宗的声音穿透战局传来。
龙尘犹豫了。灵儿的状态极不稳定，唤醒这个所谓的守护者会有什么后果？但眼下已无选择——玄冥老怪突破了龙家防线，正朝这边杀来。
灵儿，对不起...龙尘轻声道，将灵儿轻轻放在水晶棺上。
接触的瞬间，灵儿身体突然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她眉心的龙纹金光大盛，与棺中女子眉心的龙鳞产生共鸣。整个水池开始沸腾，九根石柱上的铁链哗啦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水而出。
玄冥老怪见状，竟不顾一切地扑来：不！不能唤醒它！
老祖宗龙头杖脱手飞出，将玄冥老怪拦腰截断！然而那残躯化为黑雾，又在不远处重组，只是气息弱了许多。
晚了...都晚了...玄冥老怪狞笑着后退，守护者苏醒，永夜之门必将开启！暗影大人说得对...你们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动！
说完，他捏碎一枚骨符，身形消散在空气中。其他黑袍人也纷纷撤退，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尘顾不上追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灵儿身上。女孩悬浮在水晶棺上方，金光将她与棺中女子连接，形成一幅奇异的画面。更惊人的是，水池中央的水面开始旋转，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上升...
退后！老祖宗拉住龙尘，守护者要现身了！
水面炸开，水花四溅中，一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那是一条通体银白的巨龙，体型比龙尘在永冻荒原见到的暗影龙族大上数倍，每一片鳞甲都如水晶般剔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它双目紧闭，额心同样有一片金色龙鳞。
这是...
初代龙神最后的造物——光耀守护者。老祖宗的声音充满敬畏，三千年来，龙家世代守护的就是它。
银龙缓缓低头，龙须轻拂过灵儿的脸颊。女孩的身体随之飘起，被龙气包裹着送到银龙面前。银龙睁开双眼，那是一对如星辰般璀璨的金色竖瞳，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沧桑。
星璃...银龙开口，声音如同千万个回声叠加，你终于回来了...
灵儿突然睁眼，同样金色的竖瞳与银龙对视：耀...她发出一个单音节，却让银龙浑身一震。
龙尘忍不住上前：灵儿！
别过去！老祖宗厉喝，现在控制那具身体的不一定是灵儿！
仿佛印证老祖宗的话，转过头，目光落在龙尘身上。那眼神陌生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凡人，你身上有龙神的气息。她的声音空灵而遥远，但星璃大人必须回归本体。
银龙低下头，让灵儿落在它的鼻梁上。龙尘这才注意到，银龙头顶有一道几乎将头颅劈开的陈旧伤痕，里面隐约可见蓝色的能量流动。
等等！龙尘急切地问，什么回归本体？灵儿会怎样？
银龙的目光转向水晶棺中的女子：这才是星璃大人的真身。三千年前的大战中，她为保护龙族未来，将神魂分离，一部分转入人类婴儿体内转世，另一部分则沉睡在此。如今两部分必须重新合一。
龙尘如遭雷击：那...灵儿的人格会消失？
不是消失，是觉醒。银龙道，她本就是星璃的一部分。
龙尘看向，女孩——或者说星璃——正凝视着水晶棺中的身体，表情复杂。那眼神中有怀念，有悲伤，还有某种决绝。
不...龙尘摇头，灵儿是我妹妹，她有自己的思想和记忆。你们不能就这样抹去她！
尘哥哥...
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龙尘惊喜地发现，的眼神变了，重新有了熟悉的神采。
灵儿？是你吗？
女孩痛苦地抱住头：好吵...两个声音...星璃说她要回来...暗影龙皇在笑...我...我不知道...
她的身体在半空中蜷缩成一团，龙纹金光与黑气交替闪现，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在斗争。
银龙发出低沉的龙吟，试图稳定灵儿的状态，却收效甚微。老祖宗快步上前：龙尘，用你的龙印！你们之间有特殊联系！
龙尘不假思索，全力运转九星龙印。金黑色的龙气喷薄而出，与灵儿身上的金光产生共鸣。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的龙印同时大亮，形成一道光桥连接彼此。龙尘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拉扯，下一刻，他竟到了灵儿的精神世界！
那是一片浩瀚的星海，三个光团正在激烈碰撞。最大的是一个金色光团，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其次是黑色光团，充满恶意与狡诈；最小的白色光团被夹在中间，光芒微弱却顽强不灭。
灵儿！龙尘的意识呼唤着。
白色光团微微一颤：尘哥哥？你怎么...
我来帮你！龙尘的意识向白色光团靠近，却遭到金色与黑色光团的联合阻挠。
金色光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凡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黑色光团则狞笑着：来得正好！省得我再去抓你！
龙尘不理它们，全力向白色光团冲去。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触碰到灵儿的瞬间，黑色光团突然变形，化作暗影龙皇的模样挡在中间。
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她？暗影龙皇讥讽道，星璃苏醒之日，就是这丫头意识消散之时。与其被吞噬，不如让我给她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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