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文化隔阂(1/2)
可教室里依旧鸦雀无声,姜恒力盘算着要不要随便点个名,先打破这僵局。
就在这时,阿力木先是怯生生地抬起手,手指刚举到一半,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姜恒力赶紧朝他使劲点头,“阿力木,你想说什么?大胆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不管是课文里的,还是你想知道的,老师都帮你解答!”
“老、老师,我想问,闰土是谁啊?他……他是做什么的?”
这话一问出口,不少学生跟着使劲点头,脸上都是我也想问这话的表情。
“就是啊,老师,闰土是谁啊?我从来没听说过。”
坐在阿力木旁边的男生立马接话,声音比阿力木大了点,带着点底气。
“还有五行缺土,是不是说他家里的地不够种啊?跟我们家的棉花地、玉米地一样,不够收粮食?”
“那些句子太长了,念都念不顺,什么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都要喘不过气了,更别说理解意思了。”
“我连猹是什么都不知道,是像兔子一样的动物吗?还是像我们这儿的田鼠?不知道它长啥样,怎么能懂闰土刺猹呢?”
姜恒力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教学设计,连让学生理解人物都没迈过去,就彻底卡了壳。
他以为学生们就算不知道深层的时代悲剧,至少也该听说过鲁迅,听说过闰土,毕竟这是全国通用教材里的经典篇目。
可现实却是,这些在内地学生眼里耳熟能详的人物和文化背景,对这里的孩子来说,完全是陌生的天书,连听都没听过。
更别提他们汉语词汇的匮乏,连课文的字面意思都难以理解,更别说体会什么时代悲剧了。
姜恒力赶紧稳住神,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最通俗、最直白的话解释,连比喻都往学生们熟悉的事物上靠:“闰土是鲁迅小时候的玩伴,是个农村少年,就像咱们身边种地的小哥哥、大哥哥一样,每天在田里干活,在地里玩耍,会放羊、会种瓜、会抓虫子……”
可话刚说两句,他就看到底下有学生眼神里还是一片迷茫,显然还是没听懂鲁迅是谁,也没法把玩伴和课文里的人物联系起来。
后面的内容,姜恒力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可没了互动,没了反馈,课堂彻底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讲得口干舌燥,喉咙都快冒烟了,学生们却听得昏昏欲睡。
本以为这只是个例,慢慢适应、多解释几次就好了,可没过几天,又一个难题狠狠砸在了他头上,让他彻底懵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教错了方向。
那天讲解一篇写景散文,课文里描绘的江南水乡,乌篷船摇曳在小桥流水之间,岸边的杨柳垂到水面,鱼儿在船边游来游去,都市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夜晚像白天一样热闹,高楼大厦亮着灯,像星星落下来。
他讲得绘声绘色,甚至特意模仿起乌篷船摇桨的动作,手舞足蹈的,就想让学生们能想象出那种画面。
可抬头一看,学生们脸上全是困惑。
有的还在小声问同桌:“乌篷船是什么?是跟我们的马车一样,有轮子能跑的吗?还是像渔船一样能在河里走?”
“霓虹是什么颜色的?比我们草原上的星星还亮吗?能照亮整个草原吗?”
课后批改作文,姜恒力更是心凉了半截,学生们的作文清一色的空洞无物,要么是照抄课文里的句子,改几个字凑够字数就完事,比如把江南水乡改成我们的家乡,其余的全照搬。
要么就是寥寥数语,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味道,像是在记流水账,比如今天我去了河边,看到了水,还有树,我很开心,再也没别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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