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国事与风月（2/2）

第二日一大早，周怀就向阎冬辞行：“阎兄，多谢连日来的款待。西域战事紧急，我不能在此久留，今日便要率军返回。”

阎冬早有预料，并未挽留，只是点了点头：“大都护心系西域，阎某理解。只是如今前路凶险，李楚雄定然还在四处搜寻你的踪迹，你此番回去，务必多加小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大都护为帮助沙州重建，留下了不少人手。这些年，他们在沙州成家立业，却始终感念你的恩情。得知你到来，他们纷纷请求追随你左右。我已为你挑选了五千人马，都是当年你留下的旧部，个个身经百战，忠心耿耿。”

周怀心中一震，眼中满是动容。他没想到，时隔多年，那些当年留在沙州的士兵，竟然还愿意追随自己。要知道，他们早已在这里扎根，有了家庭，有了安稳的生活，如今却要为了他，再次踏上刀光剑影的征途。

“这……”周怀有些犹豫，“他们都已成家，我怎能让他们抛妻弃子，跟随我出生入死？”

“大都护放心。”阎冬笑道，“此事我早已问过他们，他们皆是自愿。当年若不是你，他们还在家乡眼睁睁地看着家人被异族残杀，哪有今日的安稳生活？能再次追随大都护，是他们的心愿。”

说话间，阎冬引着周怀来到城外的校场。五千名士兵身着统一的铠甲，手持兵器，整齐地排列在校场之上，个个精神抖擞，眼神坚定。

见到周怀，他们齐声高呼：“参见大都护！愿随大都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声音震天动地，饱含着崇敬与忠诚。周怀看着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

他走上前，对着众人深深一揖：“诸位兄弟，当年我将你们留在沙州，是希望你们能过上安稳日子。如今我却要带你们再次征战，实在有愧于大家。”

一名老兵走出队列，跪地说道：“大都护言重了！当年若不是大都护救命之恩，我等早已化为枯骨。沙州虽好，但我等军人，本就该驰骋沙场。能再次追随大都护，是我等的荣幸！”

其余士兵纷纷效仿，跪地高呼：“愿随大都护驰骋沙场！”

周怀扶起老兵，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好！既然诸位兄弟信任我，我周怀在此立誓，定不负诸位所托，日后定让大家过上真正安稳幸福的日子！”

校场上再次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离别之日，阎冬亲自送周怀至敦煌城外。他递给周怀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说道：“此剑名为破阵，乃是当年先父留下的宝物，吹毛可断，削铁如泥。今日赠予大都护，愿你能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周怀接过长剑，入手沉重，剑身虽无华丽的装饰，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他拱手道：“多谢阎兄厚赠。”

阎冬看着周怀，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周怀兄弟，你我相识一场，虽政见不同，但阎某始终敬你是条汉子。若有一日，你我因天下大势，真正沦为敌人，我希望你我能先坐下来，喝一杯酒，再刀兵相见。”

周怀心中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应允你。若有那日，定与阎兄对饮三杯，再分高下。”

阎冬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周怀的肩膀：“一路保重！”

“阎兄保重！”

周怀翻身上马，手中破阵剑出鞘半截，寒光闪烁。

他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敦煌城，这座他曾拼死守护、如今又给予他助力的城池，在黄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重。

“出发！”周怀一声令下，五千将士紧随其后，朝着西域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起漫天黄沙，形成一道长长的黄龙，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中。

阎冬站在城外，望着周怀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

他知道，今日一别，再见或许便是敌友难辨。但他心中始终相信，周怀并非奸恶之辈，只是两人选择的道路不同罢了。

而周怀率领着五千旧部，一路向西。

沿途之上，不断有斥候传来消息，告知西域的局势。

得知欧阳果已稳住局面，各城严守不出，李楚雄的攻势屡屡受挫，周怀心中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