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殿前对，君臣初定（2/2）

刘基。

吕布的脚步，在踏入大殿的瞬间，微微一顿。重瞳穿过垂落的旒珠，与那双平静的眼睛对个正着。

一瞬间，吕布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无形的手攥紧了。那不是杀意，不是敌意，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仿佛源自生命本质的威压。他体内源自罗睺的凶戾魔气，竟在这目光下，如同沸水泼雪，瞬间沉寂下去，运转都变得艰涩。手中的方天画戟，也传来一阵细微的哀鸣。

这就是合道大能？这就是……天帝？

吕布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握紧了戟杆，手背青筋隐现。他抬起头，挺直脊梁，目光毫不避让地迎向那高踞御座的身影。

四目相对。

整个承天殿，落针可闻。所有文武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高大、桀骜、扛着暗红大戟的身影上。有关羽、张飞、赵云、黄忠等旧识眼中闪过的复杂光芒，也有其他文武好奇、审视、警惕的目光。

吕布能感觉到，至少有不下十道强横的气息锁定了他，其中几道，丝毫不弱于童林，甚至犹有过之！尤其是站在武将最前列那几个身影，给他的压力，如山如岳。

但他夷然不惧，重瞳之中，那抹深沉的桀骜再次燃起。败于童林，是实力差距，他认。但若想让他像其他人一样，在这威压下屈膝跪拜……

就在这寂静的、充满无形压力的对峙中，高踞御座的刘基，缓缓开口了。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温侯吕布，吕奉先。朕，等你多时了。”

刘基的声音并不洪亮，却清晰平和地传遍承天殿每个角落，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包括吕布。

吕布重瞳微微收缩，握着方天画戟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他能听出这句话里包含的几层意思：知晓他的到来，预料到他的到来，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的平静等待。

他深吸一口气，将方天画戟重重往光洁如镜的地面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没有跪拜，只是微微昂首，迎着刘基的目光，声音嘶哑而清晰地回道：

“罪将吕布，见过……天帝陛下。” 他终究没有自称“末将”或“臣”，而是用了“罪将”这个含糊且带着距离感的称谓，也省略了跪拜大礼，只是抱了抱拳。

殿中气氛微微一凝。文官队列中，不少人眉头皱起，面露不豫。武将队列里，张飞环眼一瞪，似乎想说什么，被身旁的关羽以眼神止住。赵云、黄忠等人神色平静，目光却紧紧锁在吕布身上。

刘基似乎并不在意吕布略显倨傲的姿态，旒珠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缓缓抬手，虚扶了一下：“温侯不必多礼。一路劳顿，辛苦了。”

语气平和，仿佛在招待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而非一个曾经威震天下、如今又桀骜不驯的猛将。

“听闻温侯在瘴疠之地，连斩联盟追兵，扬我地球威名，更在途中与童林将军切磋，勇武不减当年。”刘基继续说道，声音听不出喜怒，“不知温侯此来，是欲暂避风雨，寻一安身立命之所，还是……”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旒珠，直射吕布心底，“有意与朕，与这满殿同僚，再建一番功业？”

再建功业。

这个词用得巧妙。既点出了吕布如今的“孤狼”处境，也给了他台阶，更隐含了招揽之意。没有直接追问为何前来，也没有计较他之前的挑衅言语，而是将选择权，看似交还给了吕布。

吕布沉默。他能感觉到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审视，有好奇，有不屑，也有隐含的期待。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至关重要。继续桀骜，或许能逞一时之快，但在这合道大能坐镇、猛将如云的天庭，他讨不到好，也非他本意（至少现在不是）。可若立刻纳头便拜，他吕布，也丢不起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