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你派五路大军,我有一声温侯(2/2)
“其五……”司马孚顿了顿,艰难地说道,“阴山方向传来消息,一支约五千人的鲜卑骑兵,在曹军的默许下,正借道南下,目标不明,但极可能冲着我们而来!”
五路大军,从五个方向,如同一只巨大的铁钳,正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合拢!
总兵力超过六万,且皆是曹魏精锐!
“他们预计,半月之内,便可完成对河朔全境的绞杀!”司马孚最后补充道,“而且根据情报,各路敌军都携带了大量的火油、硫磺以及重型铁弩,他们的首要目标,是焚旗毁基!”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豆大的雨点砸在帐篷上的声音,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主公!”张辽“呛啷”一声拔出半截佩刀,单膝跪地,双目赤红,“形势危急,不能再等了!末将愿立下军令状,率五千精锐,星夜北上,迎击张合!只要能拖住他的前锋主力,为主公争取哪怕三五日的时间,我们便能从容调度,寻机破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吕布身上。
然而,吕布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帐篷,看到了外面那杆在风雨中狂舞的大旗。
“不。”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们不出一兵,不放一卒。”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放一句话出去——‘虓虎旗下,皆为兄弟’。”
不等众人反应,他转向秦旦:“启动‘魂织之域’,将赵衢,以及那一百名自愿献出兵器的陷阵营老兵,全部接入感应网。传我命令,从即刻起,凡我安西军将士,所持兵器,皆需在尾部刻上虓虎印记!我要让这印记,成为百里之内,传递生死讯息的信标!”
是夜,暴雨倾盆如注。
当吕布再一次割开掌心,将鲜血祭入虓虎基座之时,他体内的金手指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被全面激活!
“嗡——!”
无形的意志风暴,以虓虎旗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个河北大地!
百里之外,易水南岸的魏军大营。
一名刚刚被策反、领了赏钱的前安西军士卒,正抱着新发的铠甲在帐中窃喜。
突然,他怀中的佩刀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铛!”
那柄跟随他多年的战刀,竟在他惊恐的注视下,毫无征兆地从中断裂!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悲痛与愧疚瞬间淹没了他,他仿佛听到了无数战死兄弟在他耳边愤怒地咆哮!
“啊——!”
他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当场疯癫,口中只反复念叨着:“温侯饶命!兄弟们,我错了!”
同一时间,西线,徐晃的中军大帐。
帐中悬挂着一柄缴获来的、做工精良的画戟,作为战利品炫耀。
此刻,那柄画戟竟在无风的情况下,剧烈地震颤起来,发出一阵阵如同龙吟虎啸般的嗡鸣!
负责守卫的亲兵吓得魂飞魄散,当场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温侯已通鬼神,擅动其部众,触其旗者,必遭天谴!”
“吕布的亡魂大军回来了!”
“那面旗是活的!它在盯着我们!”
类似的恐怖传闻,如同瘟疫一般,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五路大军!
恐慌在蔓延,士气在崩溃!
数支本就心怀鬼胎、被胁迫而来的观望部队,当夜便不顾军令,连夜拔营,仓皇撤退!
第三日,黎明。
雨势渐歇,天空一片铅灰。
司马孚颤抖着手,在他的竹简上记录下昨夜的战报,如果这还能称之为战报的话。
“张合军中,一夜之间,有三百二十七人割袍断义,自行脱甲归乡,军心大乱,张合已下令暂缓南下。”
“徐晃部,暂缓渡河,严令全军不得靠近西岸三十里。”
“曹真下令,全军上下,禁谈‘虓虎’二字,违者立斩!”
他抬起头,透过帐篷的缝隙,遥遥望向远处那座高台上,那杆由无数战袍碎片拼接而成、在晨风中猎猎飘扬的拼布大旗,喃喃自语:“这不是打仗……这是人心在倒戈。”
高台之上,吕布倚着方天画戟,任由带着水汽的冷风吹拂着他散乱的长发。
他望着远方天际那依旧厚重如山的乌云,低声自语,像是在对敌人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们派五路大军,可我只有一声‘温侯’。”
“但这一声,比你们所有的鼓角加起来,都响。”
远处,那口在立旗大典后被遗忘在废墟里的破锅,在风雨中最后一次剧烈地摇晃,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仿佛在回应着那一场即将到来的、真正属于强者的雷霆风暴。
一切,似乎都暂时归于一种诡异的平静。
然而,就在吕布准备转身下台之际,他的身形猛地一滞。
那刚刚平息下去的、遍布整个河北大地的“魂织之域”,忽然传来了一丝极不协调的异动。
不是来自北方张合的方位,也非西面徐晃的大军。
那是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尖锐、混乱的金属震频,突兀地从遥远的西南方向传来,像一根针,狠狠刺入了他庞大的感知网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