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活着的人才该怕(1/2)
赵衢嘶哑的声音撕裂了医馆内的宁静,他双目赤红,死死攥着张辽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伪造的,不止是供状!”
他话音未落,一个沉稳如山的声音从床边的阴影中响起。
“我知道。”
赵衢猛地转头,这才看清,吕布竟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摩挲着半枚断裂的玉圭,仿佛在抚摸一头蛰伏的猛兽。
烛火勾勒出他如刀削斧凿般的侧脸,眼神深不见底。
“主公……您,您怎么知道我们在北狱?”赵衢的声音颤抖起来,这不是恐惧,而是劫后余生的激动与不解。
吕布的指尖在玉圭冰冷的断口上轻轻划过,那上面新刻的“奉天讨逆”四字,在昏暗中泛着一丝诡异的光。
“我听见的。”他淡淡道,“陷阵营的战刀,即便断了,蒙尘了,也会替它的主人喊冤。高顺死了,可他的刀魂还在。”
这番近乎神鬼之说的话语,却让在场所有人浑身一震。
那十二名亲手将他们从地狱中拖出来的死士,本如雕塑般立在四周,闻言竟齐刷刷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被救出的另一名将领,正是当年与高顺齐名的八健将之一,侯成。
他浑身是伤,此刻却挣扎着翻下床榻,重重叩首在地,泣不成声:“末将……末将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人中吕布’了!我等有罪,愧对温侯!”
“人中吕布,已经死在白门楼了。”吕布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现在活着的,是安西侯吕奉先。起来,死很容易,活着,才需要力气。”
他将那枚伪造的玉圭收入怀中,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去告诉貂蝉,让她准备一份大礼,天亮之后,送进宫里。”
与此同时,大将军韩浩府邸。
书房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冷如冰窖。
韩济双膝跪地,双手捧着自己的佩剑,高高举过头顶。
他的对面,父亲韩浩须发戟张,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啪!”
韩浩一掌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
“逆子!我让你去监斩,七个人!你竟让七个人全都活生生地从你眼皮子底下溜了?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韩济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屈辱与不甘,眼中却燃烧着一团陌生的火焰:“父亲!儿亲眼所见!他……他闯入北狱,未伤一名无辜狱卒,未动一处府库钱粮!他不是来杀人的,他是来向天下人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国贼!”
“国贼?”韩浩气得发笑,“成王败寇!证据确凿,他就是国贼!你懂什么!”
“证据?”韩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悲愤的嘶吼,“那份供状是伪造的!那枚玉圭是新刻的!儿……儿都看见了!”
韩浩一时语塞,正要发作,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哐当!”
房门被甲士从外撞开,京畿巡防使辛敞一身戎装,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队手持兵刃的巡防卒。
“辛都尉,你……”韩浩大惊失生。
辛敞没有看他,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卷公文,冷冷展开:“奉中书监刘大人令,韩浩、韩济父子,涉嫌勾结逆党吕布,劫掠廷尉北狱。即刻起,查封府邸,所有人等,带回协查!”
韩浩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在地。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构陷吕布的一方,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吕布的“同党”?
这是……弃车保帅!
韩济看着面如死灰的父亲,又看了一眼眼神复杂的辛敞,心中一片冰凉。
他终于明白,在那位安西侯的眼中,他们这些所谓的敌人,不过是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甚至,可以是他反戈一击的棋子。
中书省,密室。
刘放的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阴沉,他将手中的密报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一群废物!”
室内,陈群、夏侯尚等人噤若寒蝉。
“北狱七人,全数逃脱!”刘放的胸膛剧烈起伏,“伪造的供状,伪造的玉圭,所有东西,都落到了吕布手上!更糟的是,”他看向陈群,“你那位族弟崔谅,竟然还留下了‘君子不诬贤以构祸’的罪证!”
夏侯尚“呛啷”一声拔出佩剑,满眼杀气:“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我即刻调动虎卫营,将安西侯府围个水泄不通,说他畏罪潜逃,当场格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