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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插队知青-5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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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田垄筑安澜 禾下藏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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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清明刚过,扬岭的麦田还泛着嫩青,晨雾里的露珠顺着麦叶滚落到新翻的泥土里,柏羽已经带着省农科院的李教授踩遍了生产队的十八块耕地。他裤脚沾着湿润的泥点,胶鞋踩在田埂上陷下浅浅的坑,手里攥着张边角磨卷的手绘农田分布图,图上用红笔圈出的网格格外醒目:“李教授,按您说的 50 米 ×50 米网格部署,每格装一组温湿度、光照和土壤养分传感器,咱这两百亩试点田正好需要四十二组设备。”

李教授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土在掌心搓碎,又拨开麦苗查看根系分布:“老柏,你选的这片沙壤土透气性好,确实最适合搞物联网试点。湿度传感器得埋深二十厘米,刚好到作物根系活跃层;温度传感器要高出地面半米,避开麦苗遮挡影响光照数据采集。” 两人身后,四个穿白大褂的学生正从皮卡车上搬设备,银色的传感器带着太阳能板,在春日晨光里闪着金属光泽,接线盒上印着的 “农业物联网专用” 字样格外清晰。

这是柏羽年前跑了三趟省农大才敲定的合作。腊月里雪没化透,他揣着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扬岭土壤样本,顶着寒风闯进了信息学院的实验室。当看到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寿光大棚物联网数据 —— 土壤湿度精确到百分位,病虫害预警提前七天,柏羽彻夜难眠。“咱扬岭的农机化刚起步,不能只跟在别人后面走,得一步跟上智慧农业的趟儿。” 他在生产队大会上拍了板,把农技服务站最宽敞的三间办公室腾出来改造成数据中心,墙上新装的四块拼接显示屏正调试着信号,蓝色的数据流在屏幕上缓缓流动。

安装传感器的那周,田里天天围着看热闹的村民。赵红兵叼着烟凑过来,烟卷叼在嘴角含糊不清,用烟杆戳了戳刚埋进土里的探头:“柏羽,这铁疙瘩能比老把式的眼睛准?我摸土三十年,一捏就知道该不该浇水。” 柏羽没接话,只是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 “扬岭田管家” APP 正跳出实时数据曲线,红色预警线格外醒目:“你看,三号田湿度 18%,低于玉米苗期临界值 22%,再过两天就得灌溉。去年这时候,你是不是晚浇了三天,苗黄了半亩?” 赵红兵摸了摸后脑勺,把烟卷在鞋底摁灭,凑得更近了些。

可等设备真正联网运行,新问题紧跟着来了。负责值守服务站的王小梅连守三天,来咨询的村民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字太小看不清,按钮不敢乱点,生怕按错了把机器弄坏。” 柏羽盯着 APP 界面犯愁,当年在工具棚里画农机图纸的劲头又上来了。他连夜拉着农大的学生改设计,把 “土壤湿度” 换成水滴图标,湿度越高水滴越饱满;“灌溉开关” 改成转动的水车图案,绿色水车转起来就是正在供水;连预警提示都调成了方言语音播报,“三号田该浇水喽” 的乡音一响起,村民老远就知道该行动了。

清晨的农技服务站成了临时课堂。柏羽搬来长桌当讲台,把手机架在支架上放大屏幕,手把手教村民操作。六十多岁的老支书刘根生手指僵硬,总点错施肥参数按钮,急得直拍大腿。柏羽就把手机架在田埂上,自己站在旁边示范:“您看,点这个绿箭头是开始灌溉,变红就停,跟当年扳水泵开关一个理儿。咱先练空操作,不连机器,错了也不怕。” 刘根生练了五天,终于能在赶集时坐在代销点的板凳上,远程启动家里的灌溉设备。他举着手机给邻村亲戚看,笑得满脸皱纹:“这新锄头比烟袋锅还好使!”

七月伏天,太阳把地面晒得发烫,试点田的玉米长得比人还高,叶片上的绒毛都闪着光。柏羽带着村民在田埂上立起标尺,赵红兵扒开玉米叶数着果穗,突然惊呼:“乖乖,这密植度比往年匀多了,每株都结俩棒,还没见着蚜虫!” 正说着,王小梅举着平板跑过来,草帽都歪了:“柏叔,数据出来了!试点田氮肥用量比普通田少了两成,病虫害发生率降了三成,省了不少药钱呢!” 这是物联网系统的功劳 —— 传感器监测到蚜虫幼虫活动信号,APP 立刻推送了精准施药方案,只需在特定地块小范围喷洒,既省药又环保。

秋收时的称重成了全村的大事。收割机刚在田埂边停下,村民就围着磅秤挤成一圈。试点田的玉米装了三十二袋,每袋平均重六十五斤,比传统种植的地块足足多收了五袋。刘根生捧着金灿灿的玉米棒,指腹摩挲着饱满的籽粒,眼眶发红:“1998 年旱天,这片地亩产才三百斤,我蹲在田埂上哭了一下午。现在都快八百斤了,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奔头!” 消息像长了翅膀,周边公社的干部陆续赶来,有的人蹲在田里摸传感器,有的人对着手机 APP 拍个不停,笔记本上记满了数据。

年底的雪落下来时,“扬岭智慧农业示范基地” 的铜牌挂在了农技服务站门口,红绸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柏羽牵头办起了新农人培训班,从周边村子选了二十个年轻人,既有像林晓阳这样懂电脑的返乡大学生,也有握着锄头长大的庄稼好手。教室里摆着农事模拟器,田埂上开着实操课,李教授带着学生来讲授作物生长模型,用数据图表展示温度、光照对产量的影响;重庆来的农机专家教大家调试植保无人机,无人机带着药箱掠过田埂时,村民们都仰着头看新鲜。

林晓阳是培训班最认真的学生。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跟着柏羽在田里泡了三个月,皮肤晒得黝黑,却一点也不在意。她不仅能熟练操作物联网设备,还带着传感器在不同地块取样,笔记本上记满了温度、湿度与出苗率的对应关系,画满了数据曲线。“柏叔,我发现玉米拔节期,夜间温度控制在 20 度产量最高,高一度低一度都差不少。” 她指着笔记本上的记录说。柏羽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想起四十年前自己在煤油灯下画农机图纸的模样,欣慰地笑了,眼里满是对后辈的期许。

腊月初八那天,示范基地迎来了第一批 “毕业生”。柏羽给每个人发了烫金的结业证书,还有一套定制的工具包 —— 里面装着便携检测仪、数据线和打印着操作口诀的小册子。林晓阳捧着证书,在农技服务站的留言墙上写道:“让每片土地都有智慧的温度。” 柏羽站在旁边,掏出那本封皮磨破的旧笔记本,在 “1975 年改播种机”“1992 年引喷灌”“2015 年从锄头到物联网” 的记录后面,郑重添了一行字:“从老手到新农,不变的是种好田的心。”

傍晚的晒谷场,传感器的红色指示灯与远处的农家灯火连成一片,像撒在黑夜里的星子。柏羽望着田间的物联网接收塔,塔尖的红灯在暮色中闪烁,信号正源源不断地传向数据中心。赵红兵递来杯热茶,蒸汽模糊了镜片:“你这四十年,从改农具到搞物联,就没闲过一天。图啥呢?” 柏羽喝了口茶,暖意从喉咙流到心里,目光扫过正在调试设备的新农人们:“农业技术要与时俱进,就像庄稼得跟着节气走。” 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坚定,“只有跟上时代步伐,才能让农民持续增收,让农村持续发展,这田才种得有底气。”

雪地里的脚印深深浅浅,从服务站延伸向田间,又通向村子深处。柏羽知道,这些带着技术温度的脚印,终将在乡土间踩出更宽的路。而那些跳动在手机屏幕上的数据,那些闪烁的传感器灯光,正像一粒粒饱满的种子,在希望的田野上悄然发芽,延续着一个老知青跨越半个世纪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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