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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插队知青-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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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铁骨筑厂承民望 农机下乡启新程

1980 年惊蛰刚过,地区农业局的吉普车就碾着扬岭坡的春泥停在晒谷场。车轮卷起的泥点溅在 “农业学大寨” 的标语牌上,李局长握着柏羽的手,车后座的文件袋用红绸带系着,“县级农机厂筹建方案” 几个金字格外醒目:“柏顾问,地区响应‘1980 年基本实现农业机械化’的号召,决定把你的山地农机变量产!厂址定在县城东郊老砖瓦厂旧址,你任技术总顾问,全权负责工艺设计。”

柏羽跟着吉普车进城时,老砖瓦厂的断墙还爬着枯草,墙角的砖窑积满了陈年炉灰。推土机正轰鸣着平整土地,几间临时油毡房搭起了筹建办公室,墙上贴着手绘的厂区草图 —— 原料库在最东头,装配车间却缩在西北角,运输路线像团乱麻。“这布局得改。” 他盯着图纸眉头微皱,拿起红铅笔圈出几处,“机加工车间得挨着原料库,减少钢材转运距离;装配车间要靠大门,成品直接装车外运;运输路线必须分进出道,避免拖拉机和原料车堵在一起。” 施工队队长挠着头笑:“柏顾问懂行!以前砖瓦厂的料场和窑口就隔着条沟,拉货得绕二里地,下雨天更是泥泞难行。”

接下来的四十天,柏羽的帆布球鞋在工地踏出了深浅不一的泥印。他带着县农机站的三名技术员测绘地形,参照农机库棚建设规范,用水准仪反复测量后,把车间檐口高度定在 4.2 米,比常规标准高出 90 厘米:“山地拖拉机的轮胎直径 1.8 米,加上悬挂系统,检修时得站在高脚凳上,太低了胳膊都伸不开。” 车间内部按功能分区,机加工区的 C620 车床间距留足 1.5 米通道,既方便工人操作,又能容纳工具车通行;焊接区单独设了直径 30 厘米的排烟管道,管道出口朝西北方向,避开了居民区;检测区靠着采光最好的南侧墙面,特意预留了 1.2 米宽的观察窗,自然光可直接照到检测台。最费心思的是配件库,他设计了三层可调式货架,用红漆标传动件、蓝漆标液压件、黄漆标标准件,连货架间距都卡着叉车最小转弯半径(1.8 米)调试了三次,确保叉车能顺畅取货。

设备安装那天飘着细雨,上海产的 C620 车床刚用起重机卸下车,老工人王师傅就犯了难:“这铁疙瘩重 3 吨多,要固定在水泥台座上,水平度差一毫米,车出来的传动轴就会偏心。” 柏羽蹲在机床旁,从帆布包掏出框式水平仪,在床身导轨上反复校准:“先在地基里埋十二根 M24 预埋螺栓,间距 60 厘米,再浇一层 C30 细石混凝土,凝固 72 小时后二次灌浆,这样才能防震动。” 他连夜画了设备安装图,用红笔标注 “水平度误差≤0.02/”“地脚螺栓预紧力矩 450N?”,还附上了电气接线原理图 —— 这台车床的主轴电机是 J52-4 型 7KW 电机,控制电路需要接入 CJ0-20 接触器和 JR16-20 热继电器,他特意标注了 “主电路熔断器用 4A 熔芯” 的关键参数。等最后一台牛头刨床调试完毕,他的工装裤膝盖处已磨出两个破洞,手上沾满的机油洗了三遍仍留着印子,指甲缝里的铁屑得用钢针才能挑出来。

煤油灯在临时办公室亮到深夜,柏羽伏案编写《山地农机生产工艺流程手册》,封面印着 “技术为根,质量为魂” 八个字。第一页的流程图就改了七遍,从原料验收、毛坯加工到成品检测,每个环节都标着精确的时间节点。“传动轴加工得改顺序。” 他对着图纸喃喃自语,手指划过 “热轧→切削→热处理” 的旧流程,果断改成 “冷拔成型→滚压螺纹→低温调质”。第二天一早,他拿着手册给工人们演示:“用 16Mn 冷拔管替代热轧钢,内径精度能控制在 ±0.5 毫米,材料利用率从 75% 提到 90%,还能省道铣削工序。” 王师傅半信半疑地试加工了根传动轴,卡盘夹紧后启动车床,刀具划过管壁时几乎没有铁屑飞溅,加工时间果然从 40 分钟缩短到 25 分钟,他举着成品赞叹:“这工艺改得太神了!以前车三根废一根,现在十根都未必有一根不合格。”

生产瓶颈很快出现。首批十台拖拉机的变速箱壳体加工时,废品率高达 8%,堆在角落的废壳子像座小山。柏羽蹲在废料堆前翻找,用小锤敲开砂眼处的金属:“是浇铸时排气不畅导致的,铸件内部有微小气孔,加压时就会渗漏。” 他立刻带着质检员制定《关键零件检测规范》,参照地区农机质量抽查标准,增加了三道 “关口”:毛坯到厂先过磁力探伤仪,屏幕上出现异常纹路就直接报废;加工后用螺纹环规和塞规逐件检测,精度超差 0.01 毫米都不行;装配前还要做压力测试,往壳体内注满液压油,打压到 0.8MPa 后保压半小时,用肥皂水泡接缝处,冒泡就判定不合格。“每个合格零件都要盖‘扬岭农机’的钢印。” 他自制了一套简易量规,包括测轴承间隙的塞尺、量齿轮模数的卡尺,还在检测台贴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的标语。当废品率降到 1% 以下时,质检员的笔记本上已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检测数据,光变速箱壳体的测试记录就有三十多页。

效率提升的关键在工序优化。柏羽跟着工人盯了三天生产线,发现原流程中 “零件清洗” 分散在各个工序,工人每天要往返清洗池十余次,光走路就耗掉半小时。他重新规划生产线,在机加工与装配之间设了 15 平方米的集中清洗区,砌了三个水池,分别装煤油、除锈剂和清水,还加装了高压水枪和压缩空气喷头:“先煤油去油污,再除锈剂除氧化皮,最后清水冲洗,压缩空气吹干,效率能提升 40%。” 针对山地拖拉机的核心部件 PTO 传动轴,他引入滚压螺纹工艺替代传统车削,亲自调试滚丝机参数,把转速定在 300r/,进给量调至 0.5/r,加工速度从每根 15 分钟缩至 5 分钟,螺纹强度还提升了 20%。更绝的是他设计的 “并行作业法”,把生产线分成三条支线:一条加工变速箱,一条焊接底盘,一条装配液压系统,最后在总装线汇合,原本 15 天的生产周期硬是被压缩到 10 天。

六月底的厂房已响起机器轰鸣,第一批二十台山地拖拉机进入调试阶段。柏羽带着技术员逐台 “问诊”:启动发动机听怠速声音,转速稳定在 750r/ 才算合格;拉动操纵杆检查换挡平顺性,换挡力必须小于 30N;甚至爬上驾驶座开着拖拉机在厂区的碎石路上转圈,感受悬挂系统对颠簸路面的缓冲效果,要求车身振幅不超过 5 厘米。“轮胎花纹得加深两毫米。” 他指着测试报告说,“山西陕西的山区土路雨季泥泞,抓地力得再强些,不然爬坡容易打滑。” 工人们连夜更换轮胎模具,把花纹深度从 8 毫米改成 10 毫米,加班到凌晨三点才完成调试。

投产那天,县城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红色纸屑落在崭新的拖拉机机身上。山西吕梁的采购员老周围着拖拉机打转,手里的敲杆敲得底盘 “咚咚” 响:“这铁家伙能爬三十度的坡不?我们那儿的梯田比这厂区的土坡陡多了。” 柏羽二话不说,发动机器挂入爬坡挡,拖拉机稳稳爬上厂区东侧的土坡,车尾的排气管喷出淡蓝色烟雾,吹动路边的野草。老周当场拍板签下五十台订单:“比我们之前买的东方红轻便,轴距还短,拐梯田拐角正合适!” 不到半年,“扬岭农机” 的招牌就挂到了陕甘宁的山区集市,库房里的拖拉机刚下线就被拉走,连备用的轴承、齿轮等零件货架都时常空着,采购员们拿着现金在厂门口排队等货。

柏羽没忘扬岭坡的乡亲们。他特意在生产计划里加了 “公社专供” 条款,每批产品优先留五台给扬岭公社,价格还比外销低 5%。八月的晒谷场成了农机培训课堂,他挑选的十名社员正围着拖拉机拆检零件,地上铺着一块帆布,摆着拆解下来的变速箱齿轮、轴承和密封件。“变速箱里的圆锥齿轮要定期上锂基黄油,每工作 50 小时就得检查一次。” 他拿着扳手演示拆卸步骤,动作娴熟地卸下轴承端盖,“记住‘听看摸查’四字诀:听发动机有无异响,看排气颜色是否正常,摸轴承温度超不超 60 度,查密封件有没有渗漏。” 赵红兵捧着笔记本抄得认真,扉页上画着小小的拖拉机图案,旁边写着 “柏羽哥亲授” 五个字。

十月的秋阳洒满厂区,第一台印有 “扬岭农机” 字样的山地拖拉机缓缓驶出装配车间。车身的红漆锃亮,车头上的五角星在阳光下闪光,车斗侧面用白漆喷着 “亩产千斤靠良田,省力高效靠农机” 的标语。李建国队长挤过人群,握着柏羽的手老泪纵横,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冰凉的车身:“柏顾问,你让咱农民也用上了自己造的好农机!想当年,咱用木犁耕地,牛都累垮了,现在这机器一天能耕十亩地!” 柏羽望着拖拉机驶上公路,车后扬起的尘土里,他仿佛看到了扬岭坡的麦田、深山公社的土豆地,还有陕甘宁山区里正在播种的梯田。

耳边突然响起 007 的机械音,比往常更柔和几分:“山地农机量产化完成,累计生产 320 台,覆盖 6 省 28 个山区县,农业机械化进程加速,世界线偏差率降至 0.15%。提示:建议推进县级农机维修服务网络建设,配套建立零件供应站。”

远处的车间里,新一批拖拉机的底盘正在焊接,电焊枪喷出的火花溅起又落下,像极了这片土地上正在升腾的希望。柏羽走到厂区的宣传栏前,看着上面贴着的《生产进度表》和《质量合格率统计表》,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他知道,这轰鸣的机器不仅生产着农机,更在播种着一个时代的新传奇 —— 一个用铁骨与智慧浇灌的,属于农民的丰收时代。而他脚下的这条路,从纠正命运的偏差开始,早已延伸成一条用技术铺就的康庄大道,通向更辽阔的田野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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