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冰封的契约（1/2）
危机暂时解除，但营地中无人敢放松警惕。冰雪造物虽已消散，那股源自地心的寒意却依旧盘踞在每个人的骨髓深处。王大力放下霰弹枪，大口喘着粗气，呼出的白气在低温下瞬间凝成冰晶；张岩靠在帐篷支架上，眼神还有些恍惚；秦思源则迅速检查设备，确保反相情感波发生器没有彻底报废。陈峰站在钻口边缘，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幽深的孔洞，仿佛要穿透那层冻土，看清底下究竟藏着什么。
只有林晏，站在原地，闭着眼，全身灵力缓缓流转，如同溪流般持续不断地将“稳定”碎片的力量注入大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山脉正在回应——那并非语言，而是一种共鸣。冻土的幽蓝在缓缓褪去，温度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山灵的意志如同一个沉默的监工，冰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确保他履行契约。
“稳定”碎片的一丝力量，是秩序，是平衡，是万物归位的法则。它不像“饥渴者”那样贪婪地吞噬，而是像一双无形的手，将混乱的丝线重新梳理整齐。林晏将这股力量导向钻口周围被破坏的地脉节点，那些因钻探而断裂的能量流，如同被缝合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甚至开始加固，渗透出的一丝毁灭之力。那毁灭之力，如同灵蛇一般十分抗拒。幸好只是一丝丝的泄露，加之用稳定之力来弥补，才会让林晏加固进行的十分顺利。
与此同时，林晏心中也十分确定。此地地下，必然是一枚和稳定碎片截然相反的终结碎片。
然而，就在这时，钻口深处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咔哒”声。
不是冰裂，也不是岩石摩擦。那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万古冰层之下，轻轻转动了一下。
林晏心头一紧。他立刻停止灵力输出，凝神倾听。那声音只响了一次，便再无下文，如同错觉。但他知道，那绝非错觉。冻土之下，除了是与597矿同源的“终结”碎片，还有别的东西——一个能发出金属声的东西。
“怎么了？”陈锋敏锐地察觉到林晏的异常。
“不是‘终结’碎片。像是……机械？”
“终结碎片”“机械？”秦思源皱眉，“不可能！这里是原始林区，从未有过工业开发记录。而且，那深度……至少在地下五公里以上！”
“或许不是人类的机械。”林晏喃喃道。他想起祖父留下的葛叔笔记中曾提到：“龙脉深处，或藏上古神工，非人力所及。”难道冻土之下，真的沉睡着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造物？
就在这时，山灵的意念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冰冷，带着一丝警告：
【……勿窥……勿问……勿扰......】
【……契约……只及……‘稳定’……】
【……再扰……死眠……永冻……】
那意念如同冰锥，刺得林晏精神一阵刺痛。他明白，山灵在警告他们：契约的内容仅限于用“稳定”之力修复地脉、释放被囚之灵，至于冻土之下的秘密，他们无权知晓，更无权触碰。否则，便是撕毁契约，迎接他们的将是比刚才更恐怖的怒火。
“明白。”林晏在心中回应，语气恭敬而坚定，“吾等只履约，不窥探。”
山灵的意念沉默了，仿佛重新沉入了沉睡。但林晏知道，它并未离开，而是化作了这片山脉的一部分，无声地监视着他们。
接下来的工作，变得异常艰难。释放被囚之灵，并非简单地“放出来”。那灵体早已被山灵的意志与“终结”碎片的力量双重禁锢，如同被冰封在琥珀中的昆虫，既无法自由行动，也无法与外界沟通。林晏必须做的，是用“稳定”之力，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剥离那双重禁锢，同时还要防止“终结”碎片趁虚而入，污染那灵体。
他盘膝坐在钻口旁，闭目凝神。周身灵力化作无数细丝，沿着钻杆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探入地下。每前进一寸，都要对抗来自“死寂”碎片的侵蚀和山灵意志的排斥。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稍有不慎，不仅灵体无法救出，他自己也会被那终结一切的寒意冻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营地中一片寂静，只有风雪呼啸。王大力和张岩守在林晏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秦思源则利用这段时间，对探测器进行了全面检修，并尝试分析刚才采集到的能量样本。陈锋则站在高处，用望远镜扫视着山下的情况，防止意外发生。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林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瞬间凝成冰晶，又被山风吹散。他的精神力量消耗巨大，如同在冰海中泅渡，每一次引导都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支撑。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这片山脉的“愤怒”正在缓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的宁静。大地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仿佛一个被惊醒的巨人，终于重新沉入梦乡。
只有秦思源在快速记录着林晏引导能量时周围环境的各项数据波动——地磁场强度、空气电离度、甚至是雪层下微生物的活性变化。这些数据，或许能为未来应对类似“终结”碎片提供关键线索。
当林晏认为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抚平时，那宏大的山灵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履行承诺的淡漠：
【……契约……完成……】
随着话音，只见三道微弱的、带着生命气息的光点，从钻探孔深处飘出，如同迷途的萤火虫，轻盈而脆弱，迅速向着山下的清宝县方向飞去——那是三名昏迷勘探队员的意识，终于获得了自由。它们不再被“死寂”的力量禁锢，得以回归自己的身体。
【……携汝之力……离去吧……】 山灵的意念带着送客之意，【……此地……‘死眠’……不容再扰……】
【……告知汝辈……‘门扉’之衡……维系艰难……此间‘终结’……若再苏醒……万物……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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