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折叠死斗（2/2）

“碎片……在初始之城……”她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断续的音节，眼神再次出现瞬间的涣散，“墨菲斯……进去了……钥匙……需要……”

“苏婉！抵抗它！”林烨朝她迈进一步，无视那对准自己的枪口，“想想高文局长！想想凯瑟琳！想想我们要守护的东西！你不是他们的武器！”

“闭嘴！”苏婉突然尖啸一声，扣下了扳机！但枪口在最后一刻，猛地向上抬高了寸许！

咻！

幽蓝色的光线擦着林烨的头皮飞过，击中后方内壁流动的星图，炸开一小片紊乱的数据乱流，但并未造成实质破坏。她开枪了，但没瞄准。

这一枪似乎耗尽了她对抗芯片的力气，她踉跄后退，靠在一名“清剿者”身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湿鬓角，眼神在清明与混沌间疯狂切换。

“长官！”扶住她的“清剿者”惊疑不定。

“执……行……命令……”苏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但手臂却无力地垂下。

四名“清剿者”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三人扑向林烨，一人冲向控制台前的阿哲！他们接到的核心指令是摧毁终端和捕获\/消灭目标，苏婉的异常不能影响任务。

战斗瞬间爆发。

冲向阿哲的“清剿者”速度最快，能量刃直劈控制台！阿哲惊叫一声，下意识用身体去挡，同时抓起手边一块金属残片砸向对方！残片被轻易磕飞，能量刃眼看就要落下——

林烨猛地将手中那根已经出现裂纹的晶石手杖，朝着控制台方向掷出！不是砸人，而是杖头的乳白晶石在脱手的瞬间，被他用最后一丝规则感知引爆！

啪！

晶石炸裂，纯净但不稳定的规则能量爆开，如同小型的闪光震撼弹，虽然威力不大，但在观测站核心这个规则高度敏感的环境里，足以引发一小片区域的规则紊乱！

控制台周围的空间光线瞬间扭曲，重力方向短暂颠倒！那名“清剿者”的攻击轨迹被强行扭曲，能量刃劈在空处，他自己也因重力突变失去平衡，摔向一旁。

但林烨也因这最后的爆发和分神，被三名攻到身前的“清剿者”逼入绝境。他肋下剧痛，失血导致视线模糊，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只能凭借本能和暗银板子里那些基础的、关于“规避”和“卸力”的规则应用技巧，在狭窄的悬浮平台上狼狈躲闪、格挡。

砰！一记重拳砸在他格挡的手臂上，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嗤！能量刃划破他的大腿，带起一溜血花。林烨闷哼着倒退，脚下平台边缘崩碎一小块，碎石坠入下方无尽的规则乱流。

“林哥！”阿哲想帮忙，却被那名摔倒后爬起的“清剿者”缠住，只能勉强用控制台当掩体周旋。

苏婉靠在另一块平台上，看着林烨在围攻下险象环生，鲜血不断溅出。她眼中的挣扎几乎要撕裂瞳孔，手指死死抠进掌心，鲜血淋漓。芯片不断发出尖锐的指令，但另一个声音，属于她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疯狂呐喊：不！不能！他是林烨！是同伴！是为了阻止末日！

“啊——！！！”她突然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喊！这声嘶喊仿佛触动了什么，观测站核心的规则脉动随之一乱！

球心那精密的多层几何结构，运转再次出现一瞬的卡顿和错位！整个球形空间的光线明灭不定！所有悬浮平台都剧烈震动起来！

围攻林烨的三名“清剿者”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林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再后退，反而迎着正面劈来的能量刃，用受伤的左臂去格挡！同时，右拳凝聚最后的力量，狠狠砸向地面——不是地面，而是他“感知”到的，脚下这块悬浮平台与核心规则结构连接的、一个极其脆弱的“规则节点”！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并非来自骨头，而是来自规则层面！林烨的左臂传来骨裂的剧痛，能量刃切入皮肉，但他不管不顾，所有的力量和精神，都随着那一拳，轰入了那个节点！

嗡——！！！

被林烨击中的悬浮平台，以及与之规则相连的另外两块平台（包括苏婉靠着的那块），同时亮起刺目的、不稳定的红光！平台边缘的结构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发光的碎屑，朝着球心那混乱运转的几何结构飘去！

平台本身则失去稳定，开始倾斜、旋转，带着平台上的人，坠向下方混乱的规则乱流和不断闪烁的内壁星图！

“抓住！”林烨在平台倾覆的瞬间，用还能动的右手，死死抓住了平台边缘一根突起的金属杆，身体悬空。阿哲也惊叫着抓住控制台的边缘。三名围攻林烨的“清剿者”有两人反应不及，惨叫着坠入下方光芒乱闪的深渊。剩下一人堪堪抓住平台的残骸。

苏婉所在的那块平台倾斜角度最大，她身体失控滑落！但在坠落的瞬间，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手中那把“寂静奏鸣曲”手枪，狠狠掷向林烨的方向，同时，用尽最后清醒，喊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塔耳……塔洛斯……坐标……防御图……芯片……解除……在西藏……”

话音未落，她与那名扶住她的“清剿者”，连同整块崩解的平台，一同被翻涌的规则乱流吞噬，消失在疯狂闪烁的星图深处。

“苏婉——！！！”林烨的嘶吼在巨大的空间内回荡，却被齿轮的尖啸和规则的轰鸣吞没。

他眼睁睁看着苏婉消失，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但他不能松手，阿哲还在，伊万还在外面，世界还在倒计时。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力气，拖着伤体，沿着倾斜的平台残骸，艰难地向阿哲所在的控制台爬去。那把苏婉掷来的银色手枪，就掉落在不远处。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手枪的瞬间——

整个观测站核心，那球心的多层几何结构，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冲击、卡顿、错误运转后，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它没有爆炸。

而是……

彻底“停摆”了。

所有齿轮停止转动，所有指针僵直，所有发光的线条瞬间熄灭。内壁流动的星图和数据流凝固、黯淡。球形空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少数几处应急光源和悬浮平台残留的微光，提供着微不足道的照明。

巨大的、承载着海量规则信息和监测功能的“度量之民”观测站核心，在经历了无数岁月和刚才一连串的灾难性冲击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或者触发了最终的沉寂协议，彻底停止了工作。

黑暗，死寂，只有林烨粗重的喘息和阿哲压抑的啜泣。

以及，控制台主屏幕上，那行凝固的、血红色的最终警告，在微光下依然刺眼：

【警告：归墟协议底层协议异常激活。最终触发时间：变量（24h-120h）。不可预测。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