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铁橡卢恩与幸存者偏差（2/2）
路过一处拐角时，她停下脚步。
墙面上刻着的不是规制同盟的符号，而是……文字。
一种她从未见过，但莫名能理解的文字。
“警告：第七实验场已隔离。禁止所有非授权访问。以下为危险品清单——”
后面的部分被某种腐蚀性液体破坏了，只剩下零散的词：
“样本X-7……可编程物质……自进化……失控……建议永久封存……”
林知理伸手抚摸那些文字。指尖触到的瞬间，星痕猛然爆发出一阵炽热！
无数破碎的画面冲进脑海——
银白色的实验室，漂浮在空中的发光几何体，穿着制服的人影在透明操作台前忙碌，然后……警报，红光闪烁，某种黑色的东西从某个容器中溢出，吞噬光，吞噬声音，吞噬一切……
“林姑娘！”
苏赫的喊声把她拉回现实。她发现自己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墙，全身都在发抖。
“你没事吧？”苏赫紧张地问。
“……没事。”林知理撑起身子，声音发哑，“只是……想起了点东西。”
那些画面不是记忆，至少不是她的记忆。是星痕储存的？还是这遗迹残留的某种信息回响？
她看向那段被腐蚀的文字。可编程物质。自进化。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形。
“苏赫，”她转身，表情严肃，“我们得立刻回去。我要重新计算所有安全路线。”
“为什么？”
“因为我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林知理快步往回走，声音急促，“那些红影……它们可能不是单纯的防御程序。它们会学习，会进化——而且它们知道我们在找规律。”
苏赫脸色白了：“你是说……”
“我们以为自己在躲避它们，”林知理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有种冰冷的清明，“但也许，是它们在观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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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翡枝谷岩洞里。
赵琰正试图从老者嘴里问出更多信息，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骚动。
“头儿！出事了！”一个绿林汉子冲进来，气喘吁吁，“北边哨岗发现一队人，不是苍狼，不是议会兵——穿着黑袍，戴面具！”
卢恩脸色一变：“多少人？”
“十几个。移动很快，往……往褐石镇方向去了！”
赵琰和卢恩对视一眼。
“黑袍，面具。”卢恩咬着牙，“妈的，‘暗鸦’的人怎么也来了。”
“暗鸦？”
“一群拿钱办事的鬣狗。”卢恩抓起靠在墙边的战斧，“专门接脏活，暗杀、绑架、偷东西——只要价钱够，圣殿祭司他们都敢动。”
老者忽然开口：“暗鸦的头领，外号‘渡鸦’。我见过他一次——在翡翠城黑市，他正和人交易规制同盟的遗物。”
“什么遗物？”赵琰问。
“一个小金属盒子，上面刻着和你徽章上类似的符号。”老者盯着赵琰的胸口，“当时渡鸦说，那盒子里装着‘打开第七实验场的钥匙’。”
赵琰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那盒子……”
“被买走了。买家蒙着脸，但渡鸦对他很恭敬。”老者回忆着，“那人离开时，袖口露出了一角——是翡翠议会高阶议员的金边。”
石室里陷入死寂。
卢恩骂了句脏话：“议会那帮老爷，一边派兵清剿遗迹，一边私下买钥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赵琰想起阿尔塔说过的话：翡翠议会内部有派系，有人想彻底毁灭遗迹，有人想控制里面的东西。
也许两派都在行动。
“褐石镇的伏击，”他看向卢恩，“暗鸦的人如果介入，计划得改。”
“改个屁。”卢恩拎着斧子往外走，“正好一锅端了。老书虫，你继续翻书，看看有没有关于‘钥匙’的记载。”
老者点点头，重新蹲回书堆前。
赵琰跟着卢恩走出岩洞。山谷里的绿林汉子们已经在集结，弓弩、刀斧、还有自制的炸药——用硝石、硫磺和木炭混合，装在陶罐里。
“你伤没好，可以留下。”卢恩头也不回地说。
“我去。”赵琰说。
卢恩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为了那个遗迹里的女人？”
“为了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琰平静地说，“也为了活下去。”
卢恩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但你得听指挥——我的人命比你金贵。”
“成交。”
队伍在半个时辰后出发。三十几个绿林汉子，加上赵琰和墨十七，沿着密林中的小路向褐石镇方向潜行。
路上，赵琰摸出徽章。徽章依旧黯淡，但他能感觉到，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苏醒——像冬眠的动物被春天的气息唤醒。
他想起了林知理写在羊皮上的那些公式。她说能量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化形态。
也许徽章不是废了，只是在……重构。
密林深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很远的地方，褐石镇的轮廓在黄昏中浮现。而更远处，鹰坠原的方向，天空永远笼罩着一层暗红色的光晕。
林知理此刻正坐在金属房间里，用炭笔在墙上飞快地写着新的算式。
她已经推翻了之前的全部模型。
“不是周期性漏洞，”她喃喃自语，“是诱捕策略。系统故意暴露弱点，引诱我们建立错误的行动模式，然后……”
她停下笔，看向窗外——如果那能算窗的话，只是一道狭窄的观察缝，能看到外面扭曲的金属走廊。
走廊尽头，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反光。
像眼睛。
很多双眼睛。
她慢慢站起身，从怀里掏出那根磨尖的金属杆，握紧。
星痕在手腕上剧烈发烫，几乎要烧穿皮肤。
而这一次，它传递的不再是破碎的画面，而是一个清晰、冰冷、仿佛直接刻入意识的信息——
“检测到非授权访问者行为模式已录入。适应性反制程序启动中。倒计时：71小时59分……58分……”
林知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转身，对守在门口的苏赫说：
“通知所有人。我们只剩三天时间。”
“三天后，这里会变成真正的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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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完）
“下章预告：褐石镇的博弈论实践。赵琰与绿林伏击征税队，却遭遇意料之外的第三方势力。林知理在遗迹中启动应急方案，试图在系统彻底锁死前找到生路。而翡翠城的方向，新月组织终于发出了第一个明确的联络信号——但信号的内容，让所有人都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