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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铁橡卢恩与幸存者偏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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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枝谷的清晨是被争吵声吵醒的。

赵琰掀开帐篷帘子时,看见卢恩正把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踹倒在地。那汉子怀里滚出几个小布袋,裂开的袋口露出黄澄澄的谷粒——这是绿林营地最稀缺的主粮。

“老子说过什么?”卢恩的声音不高,但山谷里每个人都听得见,“偷自己人的口粮,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周围站着的绿林汉子们沉默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低声道:“头儿,疤脸他娘快饿死了……”

“谁娘没饿过?”卢恩转身盯着老者,“你娘饿死的时候,你偷过隔壁村寡妇的救命粮没有?”

老者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卢恩弯腰捡起一个布袋,抖了抖,谷粒沙沙作响。“这些是从伤员帐篷里摸出来的。三十八号床的老陈,断了条腿,就靠这点谷子熬粥。”他抓起一把谷子,撒在疤脸脸上,“你娘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疤脸蜷在地上发抖。

赵琰冷眼看着。墨十七无声地站到他身侧,手按在刀柄上——这不是他们的纷争,但得防着变故。

“规矩就是规矩。”卢恩直起身,“剁右手,赶出谷。有意见的现在站出来。”

没人动。

卢恩从腰后抽出把厚重的砍刀。刀身有些锈迹,但刃口磨得雪亮。疤脸终于哭嚎起来:“头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

刀光落下。

赵琰瞳孔一缩。但刀在半空中转了向,刀背重重砸在疤脸右手腕上。“咔嚓”一声脆响,腕骨断了。

“今天有外人在,给你留点体面。”卢恩把刀插回腰间,“滚去后山采药。采不够十斤止血草,饿死也别回来。”

两个汉子把哀嚎的疤脸拖走了。卢恩拍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向赵琰,咧嘴笑:“见笑了。手下人不懂事。”

“管理有方。”赵琰平静地说。

“屁的管理。”卢恩走过来,身上带着汗味和烟草味,“就是告诉这群兔崽子,活着不容易,别给自己人添堵。”

他打量着赵琰:“你今天能走动了?”

“差不多。”

“那跟我来。”卢恩转身朝山谷深处走,“给你看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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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北侧有个天然岩洞,洞口用木栅栏做了简易加固。两个持弓的守卫看见卢恩,默默让开路。

岩洞很深,越往里走越冷。火把的光在岩壁上跳动,照出粗糙的壁画——那是更早的绿林留下的,画着狩猎、祭祀、还有与某种巨大黑影战斗的场景。

“这是翡枝谷的老祖宗们。”卢恩摸着岩壁,“三百年前,他们从翡翠城逃出来,在这儿落脚。”

赵琰在一幅壁画前停住。画面上,一群人跪拜着一棵发光的巨树,树冠上有星辰般的亮点。

“寂静林海的母树?”他问。

卢恩惊讶地看他一眼:“你知道得不少。对,就是那棵。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母树早就枯了,现在翡翠议会供着的那棵是假的,用源晶和法术硬撑着的摆设。”

岩洞尽头是个开阔的石室。石室里堆着东西——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书。

成捆的羊皮卷、竹简、甚至还有几本用特殊材质制作的册子,在火把下泛着暗哑的光泽。一个驼背老者正蹲在角落,用羽毛笔小心翼翼地抄写着什么。

“老书虫,客人来了。”卢恩喊了一声。

老者抬起头。他眼睛浑浊,但目光扫过赵琰时,赵琰感觉到某种被穿透的审视感。

“北边来的。”老者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身上有‘源’的味道……还有别的。”

他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过来,鼻子抽动两下:“遗迹的味道。你进过鹰坠原深处。”

“只到边缘。”赵琰说。

“边缘也够了。”老者从书堆里翻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展开,“看看这个。”

羊皮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复杂的图案——那是一个多层同心圆结构,圆心处标注着陌生的符号。赵琰盯着那符号看了几秒,忽然觉得眼熟。

“这是……”

“规制同盟的标识。”老者枯瘦的手指在羊皮上划过,“我在翡翠议会大图书馆偷抄的,代价是这条腿。”他撩起袍角,右小腿以下是木制的假肢。

“规制同盟是什么?”赵琰问。

卢恩接过话:“老书虫,讲人话,别拽文。”

老者瞪他一眼,但还是转向赵琰:“简单说,就是很久以前的一群人——或者说,不是人。他们建造了鹰坠原后他们消失了。”

“为什么消失?”

“不知道。”老者摇头,“图书馆里关于他们的记载,十有八九都被议会和圣殿销毁了。我只拼凑出零碎的信息——他们追求‘永恒的秩序’,用某种‘数学的语言’建造世界,最后玩脱了。”

赵琰想起林知理曾经念叨过的词:能量守恒、熵增、系统稳态……她说那是她故乡的“基础法则”。

“遗迹里有什么?”他问。

“不知道。”老者又说,“但我抄到过一句话,来自规制同盟某个工程师的日志残页。”他闭上眼睛,背诵起来:“‘第七实验场失控。源初之暗并非外部入侵,而是系统自反性崩溃的产物。我们创造了无法理解的敌人。’”

石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自反性崩溃?”赵琰重复这个词。

“自己打自己。”卢恩插嘴,“老书虫解释过,大概就是太追求完美,结果把自己搞疯了。”

老者点头:“规制同盟试图用绝对的理性和秩序控制一切。但任何系统都有缺陷,当缺陷积累到临界点……系统就开始攻击自己。”

赵琰想起遗迹里那些扭曲的红影。它们攻击一切活物,但彼此之间也会厮杀吞噬。如果老者说的是真的,那“源初之暗”根本不是外部敌人,而是规制同盟自己创造的怪物。

“怎么消灭它?”他问。

“不知道。”老者第三次说,“但日志里提到过一个概念:‘规制核心’。说那是所有系统的总控制节点,如果能重启它,也许能重置整个系统。”

“核心在哪?”

“可能在遗迹最深处。”老者顿了顿,“也可能……已经被谁拿走了。”

赵琰心跳漏了一拍。他想到了林知理手腕上那个发光的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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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坠原,遗迹内部。

林知理正蹲在一处通风管道的检修口前,手里拿着根用兽筋和木棍做的简易“听诊器”——她把一端贴在金属壁上,另一端凑在耳边。

“左三区能量波动异常。”她低声说,“频率……每秒十七次,有规律衰减。”

旁边蹲着乌尔朵部落最年轻的战士苏赫,他手里拿着块磨尖的石片,在林知理指定的位置刻下记号。

“林姑娘,这到底在听什么?”苏赫忍不住问。

“听这个遗迹的心跳。”林知理换了个位置,“能量流动会产生微振动,就像血流过血管。不同的频率和振幅,对应不同的系统状态。”

她已经在墙上画出了小半个区域的“能量地图”。通过分析振动模式,她发现遗迹的防御系统存在明显的周期性漏洞——每过四小时十七分钟,所有自动防御单位的活动频率会下降约30%,持续十二分钟。

“幸存者偏差。”她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解释,“我们之前观测到的攻击模式,都是在我们被发现的情况下。但如果我们在系统‘打盹’的时候行动呢?”

苏赫没完全听懂,但他知道跟着林知理标记的地方走,确实更安全。三天前,他们按照她画出的路线去取水,一路上一只红影都没遇到。

“今天试试新的路线。”林知理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去东侧的储藏区,我推算那里可能有还能用的工具。”

“推算?”苏赫问。

“嗯。”林知理指着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号,“你看,这些能量节点分布符合某种分形结构。在数学上,分形意味着自相似性——局部结构和整体结构相似。所以如果西侧的储藏区在这个位置,东侧对应位置大概率也有类似功能区。”

苏赫看着她,眼神像在看神明——或者疯子。

“走吧。”林知理把“听诊器”塞进怀里,“记得,如果听到高频尖啸,立刻往有三角形标记的岔路跑。”

“为什么?”

“那是通风井的方向。红影讨厌强气流,那是它们的感知盲区。”

他们沿着狭窄的通道前进。林知理的星痕微微发烫——这不是危险预警,而是某种……共鸣。她发现星痕对遗迹的特定区域会有反应,尤其是那些刻着复杂几何图案的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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