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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赴寿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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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愉快地解决了。

次日天气晴好,两人一狐起了个大早,沐浴焚香换衣裳,午饭用了些清淡小食。到了申时,侍女去厢房把和银莲聊天的叶濯灵叫了出来,稍作整理后,几人骑马登车往魏国公府赴寿宴。

陆沧向来低调,出行没备仪仗,只让四个侍卫在前方开道,自己和叶濯灵带着汤圆乘第一辆牛车,赛扁鹊和鹦鹉乘第二辆骡车,两个侍女乘第三辆驴车。黄牛走得慢,叶濯灵穿着厚重的袿衣,在车里昏昏欲睡,半个时辰过去,到了魏国公府大门口,陆沧摇了摇她的肩膀:

“夫人,我同你说的可都记住了?”

叶濯灵刚才神游天外,含混地“嗯”了声。

陆沧看她这样子就是没听进去,耐心重复:

“我对义父说,我在羊圈里抽了你一顿鞭子,你哭得可怜,我就心软原谅你犯的大错了。因为你有伤在身,我就派人带着你慢慢走到京城,还在京郊住了几晚,是二十三日申时进城的。他要是问起来,你心里有个数,不要说漏了嘴。”

“你这简直是丧尽天良的暴行,只有赤狄人才这么干。”叶濯灵很看不上他这个借口。

“义父是西羌人,信奉武力。他把你伪造赐婚信的事揽下来了,对人说是他做主的,你应该谢谢他宽宏大量。”陆沧强调。

叶濯灵冷冷道:“行啊,我顺便谢谢他下令杀了我爹。”

陆沧知道她对自己是有气就撒,绝不忍着,见了大柱国指定变成柔弱温顺的姿态,因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把对段元叡和皇帝说过的话都转述给她,叫她牢牢记在心里。

离天黑还有半个多时辰,魏国公府已是宾客如云、车马填门,管事们张罗着迎接贵人,忙碌得像大雨前搬家的蚂蚁。让叶濯灵意外的是,陆沧作为大柱国的义子,就像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和几个管事熟稔地打完招呼,便带着她和赛扁鹊径直入了屏门。

段元叡是大周最有权势的人,这魏国公府修建得极为阔气。第一进院子比广德侯府的足足大上一倍,处处张灯结彩,墙边整齐地堆放着官员们送来的贺礼,跨进垂花门,叶濯灵更是直了眼,连遍识世间富贵的赛扁鹊也止不住惊叹。

院内青玉砖铺地,一道五丈宽的白石甬路通往正堂,每隔五尺植有青松翠柏。堂前辟出一方清碧池塘,奇花异草环水而生,两只仙气飘飘的白鹤不怕生人,随着乐师的笛声翩翩起舞,云鬓楚腰的绿衣侍女或捧香花、或执巾帕,含笑接引宾客入堂内,犹如瑶池仙宫里的景致。

叶濯灵顿时感觉自己这身礼服黯然失色,汤圆也不敢大声嚷嚷了,就盯着那些漂亮姐姐们摇尾巴。陆沧带着她走到堂下,侧身道:

“夫人,我和神医先去后院见义父,一会儿就来,你看好汤圆。”

叶濯灵给自己鼓气,不就是第一次参加有钱人的宴会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要管住自己东摸西拿的爪子。

“夫君快去快回。”

她认真扮演着一个贤惠的王妃,携着两个侍女踏上台阶。屋门上悬着一枚赤金九龙红地大匾,上书“镇岳堂”三个大字,左边一列小字“天兴元年三月初八书赐魏国公段元叡”,门外是一副錾银的乌木联牌,气势逼人。

叶濯灵来得算早,但堂里已三三两两地坐了宾客。她一跨进门槛,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有惊讶的,也有轻蔑的。

“她就是燕王妃啊……”有人私语。

“那是什么狗?这么白。”

“它和虞夫人的小狗好像啊……哎?怎么……”

叶濯灵循声望去,那位黄衣姑娘正好看清了她的脸,愣愣地睁大眼睛。

这姑娘正是卓妙仪的朋友之一,送嫁那天她也在。叶濯灵装作没见过她,从她面前经过时,好奇地问:

“这位妹妹认得我吗?我初来京城,还没出过门,难道你去过堰州?”

黄衣姑娘张口结舌,这不是那个替嫁的婢女吗?她怀疑起自己的记性来,但这双颜色奇特的眼睛太少见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母亲就在身旁,她一点儿也不敢往外说,更不敢认:“回殿下的话,我没见过您,只是您的小狗长得和广德侯府那只狗很像,我就多看了几眼。”

叶濯灵把汤圆抱起来,这几日它吃得好,毛养长了,看上去就像一团蒲公英,比在侯府的时候丰满些。

“这不是狗,是雪狐,比西域的狐狸犬要暴躁很多,只有我和王爷能摸它。”

汤圆配合地龇牙,凶狠地“嗷”了声。

“啊,是我看错了……”黄衣姑娘尴尬地道。

这位王妃锦衣华服,气质高贵,举止娴雅,和那个说话爽利的婢女判若两人,而且雪狐比那只可以随便摸的狐狸犬凶多了。棕绿色的眼睛虽然在中原不常见,却在胡人里很常见,听说王妃的母亲就是胡人……如此说来,的确是自己记错容貌了吧!

母亲也责怪起她来:“你怎么能在王妃面前这样无礼?”

叶濯灵柔声道:“不妨事,许多人都看错呢。你说虞夫人养了狐狸犬?改天我带汤圆去找它玩儿。”

这夫人摇头道:“妾身听说虞夫人的狗跑丢了,她极喜欢那只狗,一气之下把养狗的婢女也赶了出去。”

叶濯灵得知虞令容的说辞,愧疚之余感动得鼻子都酸了。

虞令容看到枕头下那封暗示身份的辞别信,就把她逃走的事情压了下去。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姐姐啊!

叶濯灵遗憾地与母女俩客套几句,褪下一个玉镯送给黄衣姑娘,而后继续向前走。

侍女低声提醒:“夫人,您往左前方坐,那张插了木芙蓉的紫檀案就是您和王爷的。”

她这么一说,叶濯灵就发现堂里所有的几案都是紫檀木打造的,不禁咋舌。正北靠墙有一张极大的长案,雕着螭纹,上设四尺多高的铜鼎,两侧摆有铜尊、铜爵等礼器,鼎后挂着一张威风凛凛的狩猎图。长案前就是铺着虎皮的主人席位,地下四排紫檀小案,已摆好了瓜果点心、杯碟碗筷,座椅按亲疏远近铺着不同种类的兽皮。

段家也太有钱了吧……

在叶濯灵的想像中,皇帝上朝会见百官的地方也就是镇岳堂这般了,韩王府的松风堂和它根本没法比,小得就像一间仆人的下房,还灰蒙蒙的,连个值钱的古董都没留下来!

她抱着汤圆入座,装出了十二分的端庄,暗中用指头戳了好几下椅子上的兽皮,没摸出是什么。

“青棠,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皮。”她小声道,挪了半个屁股。

青棠没看出来,另一个侍女叫绛雪,也是燕王府的家生子,颇有眼力:“夫人,这是狼皮。”

叶濯灵精神一振:“狼皮?我喜欢。”

她狠狠地用屁股碾了几下。

“那边的姐姐,我冲你招手,你怎么看不到?”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对面传来。

叶濯灵抬眼,只见有个男装少女站在不远处,身边围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这几个姑娘都身穿胡服,编着又黑又亮的粗辫子,生得浓眉大眼,与中原人略有不同,发话的这个少女一张方脸,高颧骨厚嘴唇,皮肤黑里透红,长了满额头的痘痘,但眉宇间英气非凡,腰上还配了一把镶着绿松石的弯刀。

“这是大柱国最小的女儿,今年十四岁,排行第十,闺名唤作念月。大柱国最是宠她,曾想把她许配给王爷做正室,但王爷说她太小了,只拿她当妹妹。”青棠悄悄地介绍。

叶濯灵朝对方点了点头:“小姐见谅,妾身头一次来贵府做客,方才正欣赏屋内的布置,一时走神了。”

“你就是燕王殿下新娶的王妃?”另一个姑娘问。

“正是。”

小姑娘们站起来向她行礼,叶濯灵也起身还礼,重新坐下后,段小姐皱起粗眉:

“你的婚事是我爹赐的,你怎么不跟殿下一起入京,直到今天才来见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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