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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风雪出长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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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地,扯碎了铅灰色的天幕,将长安城头最后一点轮廓揉进纷扬的雪沫子里。

车轮碾过官道新积的浅雪,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吱呀声,一路向南,在苍茫的天地间拖出十几道歪歪扭扭的印痕。

格物学子的车队裹在厚厚的棉帘里,行进缓慢。

陈曦端坐车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卷《格物天工论》的温润玉简,神念沉静如水。

车外风雪呼号,车内却自成一方沉凝天地,唯有炭盆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突然!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这蹄声自长安方向而来,穿透风雪,直追车队而来!

驾车的阿福眼神一凝,下意识地勒紧缰绳,车队缓缓停在覆雪的灞桥驿亭旁。

桥下渭水早已冰封,唯余一片刺目的白。

几乎在车队停稳的瞬间,几道高大矫健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冲破迷蒙的雪幕,卷着凛冽的寒风掠至陈曦车旁!

当先一骑,通体如墨的骏马黑云长嘶人立,喷吐着灼热的白气。

马背上之人,一身擦得锃亮却难掩刀劈斧凿痕迹的玄铁明光铠,左肩处厚厚绷带被寒风扯动,隐隐透出暗红的倔强。

正是程处默!

他头盔不知丢在何处,只用一根染血的布带胡乱束着汗湿的乱发。

此刻他双目圆睁,虎目之中尽是赶路的急切与重逢的炽热,对着车厢便吼:

“子川!好你个陈子川!走也不吱一声!当俺程处默的兄弟是摆设不成?!”

话音未落,另一骑已至。

长孙冲一身华贵的紫貂锦裘,此刻却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雪泥,矜贵的面庞冻得微红,气息略促,眼中却带着温润的笑意与一丝责备:

“子川,忒不够意思!若非祭酒遣人知会,我等还蒙在鼓里!此去颍川千里风雪,岂能无酒壮行?”

紧随其后的李怀仁声若洪钟,震得桥头枯柳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就是!他娘的,你陈子川杀妖诛邪眼皮都不眨,倒怕喝俺们兄弟几碗糙酒不成?跑得比兔子还快!”他玄甲上冰霜凝结,虬髯挂满白霜,如同雪中金刚。

陈曦推开车门,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深青色的司业官袍衣袂瞬间被风鼓荡。

看着风雪中这三张熟悉而热切的面孔,沉静如古井的眼底终于漾开一丝真切的暖意。

“风雪阻途,原不欲惊扰,不想还是劳烦诸位了。”

“少废话!”

程处默翻身下马,动作牵扯到左肩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浑不在意,大步走到车旁,一拳擂在陈曦臂膀上,力道不轻。

“兄弟就是拿来惊扰的!再敢偷偷摸摸溜号,小心老子追到颍川掀你桌子!”

长孙冲也下了马,从马鞍旁解下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皮囊,笑道:

“处默昨夜就嚷嚷着要来,伤都没好利索。喏,刚出锅的烧春刀子,滚烫的!正好驱驱这鬼天气的寒气!”

拍开泥封,一股浓烈辛香的酒气瞬间在寒风中弥漫开来。

李怀仁也拎着一个酒囊过来,咧嘴大笑:

“俺老李也带了!今日灞桥折柳,没酒可不行!来来来,满上满上!”他变戏法似的从马鞍后袋里掏出几只粗陶大碗。

就在这时,程处默身后那匹稍矮些的黄骠马上,一个身影笨拙地滑溜下来。

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骨架粗壮,裹在一件半旧的羊皮袄里,脸蛋冻得通红,两道浓眉下嵌着一双虎虎有神的大眼。

显然骑术不精,落地时一个趔趄,在雪地里踩出几个深坑,有些局促地站在程处默高大的身影旁,好奇又敬畏地偷偷瞄着车辕上那位青衫沉静的陈博士。

程处默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将那少年拎到前面,推到陈曦面前厚厚的积雪里。

“噗通!”

少年毫无防备,双膝结结实实砸进冰冷的雪泥中,激得他一哆嗦。

“傻小子!愣着干啥?说话!”程处默大嗓门在少年耳边炸响。

少年猛地一激灵,仰起冻红的脸,对着陈曦,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声音带着点关中的憨直和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在风雪中格外清晰:

“陈…陈先生!俺叫牛小虎!俺爹是左武卫将军牛进达!俺爹说了,他小时候闹饥荒,饿得啃过树皮!饿怕了!他听说先生您有通天彻地的格物本事,能造出神仙农具,让地里多打粮食,让天下人吃饱肚子!”

“俺爹让俺来求您!求先生收俺当徒弟!俺不怕苦不怕累!俺就想跟您学格物!学造能让天下人吃饱饭的好东西!先生,您…您收下俺吧!”

说完,他猛地一个头磕下去,额头深深埋进冰冷的雪泥里,沾满了雪屑,只留下一个倔强的后脑勺对着陈曦。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片刻。

程处默脸上的戏谑豪迈瞬间敛去,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按在牛小虎那沾满雪泥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少有的郑重:

“听见没?小虎崽子!你爹把指望都押你身上了!往后少耍你那几招破斧头!跟着你子川师父,好好念书!学那能让地里长金子的真本事!听见没?”

牛小虎埋在雪里的脑袋用力点了点,瓮声瓮气:“听见了!处默哥!”

陈曦的目光落在雪地里那个微微颤抖,沾满雪泥的后脑勺上,又掠过少年冻得通红却执拗紧握的拳头。

牛进达…

那个以悍勇闻名的左武卫将军,竟有如此深沉的饥馑之痛。

俯下身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握住了牛小虎冻得冰凉通红的手腕。

一股温润平和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无声无息地自陈曦掌心透出,瞬间驱散了少年手腕的刺骨寒意,更顺着经络蔓延,抚平了他身体的颤抖和心中的惶恐。

“起来说话。”

陈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不容置疑地将少年从冰冷的雪泥中拉起。

牛小虎懵懵懂懂地被拉起,只觉浑身暖洋洋的,方才的寒冷和恐惧一扫而空。

仰着脸,呆呆地看着陈曦温润如玉却深邃如渊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嫌弃,没有敷衍,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和。

“格物致知,穷究天地之理,本为济世之用。农桑乃国本,民以食为天。你父之愿,赤诚可鉴;你心所求,亦为大道。”

陈曦看着少年那双渐渐亮起光彩的虎目,微微颔首。

“此道艰深,贵在持恒。你既有此心,又有此志……”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穿透风雪。

“这徒弟,我收下了。”

“轰!”

牛小虎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巨大的喜悦瞬间炸开,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张了张嘴,想喊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发出嗬嗬的声响,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混着脸上的雪水泥污,滚烫地淌下。

“傻小子!还不磕头拜师!”

程处默哈哈大笑,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力道不重,却满是欣慰。

牛小虎如梦初醒,噗通一声再次重重跪倒,这一次,额头在覆雪的硬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响亮:

“师父在上!弟子牛小虎,给师父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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