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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颍川家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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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沉默着。

稳健之道,首重根基,次重应变。

父亲此举突兀至极,背后缘由尚未可知,但孔颖达所言,确实提供了当下最稳妥应对之策。

回颍川,势在必行。

带上这些已初窥格物门径的学子游学,亦非坏事。

正如孔颖达所言,读万卷书,终究需行万里路。

这千里路途,山川风物,市井百态,本身就是一部浩瀚的格物天书。

心中念头电转,利弊权衡只在瞬息之间。

陈曦深吸一口气,对着孔颖达深深一揖:

“祭酒金玉良言,字字珠玑,如拨云见日。曦受教。父命不可违,孝道不可失。游学之议,更是深得格物致知、知行合一之精髓。曦,遵命。”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堂下那些因听闻游学二字而渐渐亮起眼睛露出期待神色的学子,朗声道:

“诸生听令!即日起,暂停堂内课业,各自归家整备行装。三日后辰时,国子监正门集结,随本官南下颍川,游学千里!此去路途,山川为书,民风为师,尔等需谨记格物致知四字,勤观善思,印证所学!”

“是!谨遵博士之命!”

短暂的惊愕过后,巨大的惊喜涌上学子们脸庞,整齐洪亮的应答声几乎要掀翻格物堂的屋顶。

孔颖达捋须微笑,眼中满是欣慰。

陈曦转向依旧捧着家书有些茫然的老仆陈忠,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忠叔,辛苦了。先行回府,告知阿福,打点行装,三日后启程。”

“是…是!公子!”

陈忠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躬身,捧着那封沉甸甸的家书退了出去。

陈子凡凑到陈曦身边,小脸兴奋得发红:

“师父!咱们真要去颍川?游学?那弟子是不是可以多带些流火珠的材料?路上说不定能遇上不开眼的……”

“噤声。”

陈曦淡淡瞥了他一眼,“此乃游学,非是征伐。去将你案上算题推演完,错一处,此行便留在长安看家。”

陈子凡小脸瞬间垮下,不敢再多言,蔫头耷脑地跑回自己的座位,抓起炭笔开始苦算。

陈曦不再理会堂内诸事,目光重新落回案上那片被茶渍污损的手稿。

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一点温润青光悄然流转,极其小心地拂过那深褐色的水痕。

青光过处,茶渍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吸走,迅速褪去,只留下纸张被浸润后微微的褶皱痕迹。

他缓缓坐下,重新提笔,蘸饱了墨,在天蚕冰心纸新的空白页上落下铁画银钩的字迹。

笔锋沉稳依旧,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风波从未发生。

窗外,雪似乎下得更密了些。

长安城被一层薄纱似的雪幕笼罩,显出几分静谧。

堂内,炭火噼啪,学子笔耕不辍。

陈曦端坐案后,沉静如山,笔下流淌的,是天地至理。

三日光阴,倏忽而过。

辰时的晨光刺破薄雾,洒在覆了一层浅雪的朱雀大街上。

国子监巍峨的正门前,已是人头攒动。

十几辆半旧的青幔骡车排成一列,车辕上挂着小小的格物木牌。

数十名格物学子,个个穿着厚实的棉袍,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脸上带着兴奋与憧憬,在博士助教的指挥下有序登车。

行囊里除了衣物干粮,更多的是炭笔、算筹、简易的测绘工具,甚至还有小巧的模型部件。

陈子凡一身利落的短打,外面罩着陈曦给他新做的厚实皮袄,像只精力旺盛的小豹子,在车队前后跑动,帮着阿福将几个沉重的书箱搬上陈曦专用的那辆稍大些的骡车。

书箱里,是《格物天工论》的手稿、必备的典籍以及他视若珍宝的火子雷材料。

阿福穿着厚棉褂,头上戴着狗皮帽子,憨厚的脸上满是认真,仔细检查着每辆车的套索和辕马,确保万无一失。

陈曦最后步出国子监大门。

孔颖达亲自送到阶下,老祭酒拍了拍陈曦的手臂,一切嘱托尽在不言中。

“祭酒留步。”陈曦拱手。

“一路珍重,早去早回。”孔颖达颔首。

陈曦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车队,微微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骡车。

在他登车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街角不远处,一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槐树下,一道极其模糊的灰色身影对着他所在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正是马天霸马护卫。

他如影随形,早已隐入暗处,将一路相随,护卫这趟游学之旅的周全。

“出发。”

陈曦的声音不高,清晰地传入每个车把式耳中。

“驾!”

阿福轻喝一声,一抖缰绳。

头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薄雪覆盖的青石板,发出吱呀的声响。

随后,整个车队如同苏醒的长龙,次第动了起来。

格物学子们纷纷从车窗探出头,对着国子监大门、对着送行的同窗师长用力挥手。

“走了走了!”

“颍川!听说那边麦子种得极好!”

“正好看看他们的犁具!”

“我带了测绳,可以量量沿途的桥有多长!”

“..........”

车队驶出务本坊,拐上宽阔的朱雀大街,向着南面的明德门缓缓行去。

陈曦端坐车内,闭目养神。

当车队驶出高大的明德门,踏上城外覆雪的驿道时,陈曦似有所感,掀开了车帘一角。

回头望去,长安城巨大的轮廓在冬日的薄雾与细雪中巍峨矗立,如同蛰伏的巨兽。

就在此刻,驿道旁一株枯死的老槐树,枝头仅存的几片未被积雪完全覆盖的焦黑残叶,忽然毫无征兆地无风自动,簌簌飘落下来。

其中一片,打着旋儿,不偏不倚,正正落在陈曦骡车刚刚驶过还带着新鲜车辙印的雪地上。

枯黑,扭曲。

陈曦的目光在那片枯叶上停留了一瞬,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芒。

随即,放下了车帘。

车轮辘辘,碾过积雪,继续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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