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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此离长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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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此离长安

女郎眼中迷惘如江雾。

她已经在妆奁前坐了很久。

今日这一番对话,教她辨不清真伪,或许做个稀里糊涂的人也不错,他大抵不会伤害自己。

……可为什么,她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夏夏,”花朝夫人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又吵架了么?”

花朝夫人与年轻的女儿一同出现在镜子里。

陆羡蝉仔细打量着,发觉阿娘面色并不好,眼角眉梢有丝丝缕缕的疲惫,饶是如此,也依旧风情柔婉。

“阿娘有烦心的事。”

陆羡蝉避而不答,反而问起了花朝夫人:“如果我没猜错,是所谓的计划出现了钱财上的难题。”

“何以见得……”花朝夫人微微地笑:“我会缺钱。”

“当年阿爹离世之前就仿佛有了预感,将家资分为三份,其中最大的一份则送回了衮州老家。”

陆羡蝉细细道来:“这几日我见你常常翻看一封信笺,那纸是杏花笺,衮州特有。我想应该是到了用那笔钱的时候,只是衮州陆家怕是不肯轻易吐出来。”

“你越来越有我年轻时聪慧过人的范了。”

花朝夫人怔愣许久,欣慰地夸赞自己:“陆家说我身份不明,非要我人过去一趟才肯交出来。我要能过去……非把你爹老家给掀了不可!”

“那不妨让我去。”

陆羡蝉回过头,认真地看着花朝夫人:“我也是陆家人。”

花朝夫人哼笑:“又想套我话?”

“不是套话,如果你出事我也没法好好活下去,我来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你。”

陆羡蝉抬眼,直截了当道:“况且如今除了我,也没人能从衮州陆家手里抠出那笔钱。阿娘,你应该信我一回。”

“……”

这一下花朝夫人彻底说不出话了。

陆羡蝉脸上的神情太过坚定,让她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后果。

陆羡蝉似乎不再是一直被保护的小女孩了,况且此事并不涉及性命攸关。

如今,衮州陆家也的确陷入了僵局之中。

花朝夫人这数月都不曾动摇的心如今裂开了一条缝隙。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问:“你意已决?那你的婚期怎么办?”

听见这句,陆羡蝉知道事情已经成了,笃定道:“不错,我也的确想见见阿爹的故乡。至于婚期……”

她掩饰性地垂下眼睫:“我会与谢翎商量好的。”

花朝夫人若有所思:“此行山高路远,陛下怕是不会同意。可想好了办法?”

“齐王不日离京,我会混入其中,先出长安,再折道衮州。只是宫里这边……”

“不必担心。”花朝夫人便笑了笑:“你阿娘我有的是手段和力气,尽管去就是。”

得了承诺,陆羡蝉才从金玉阁中告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暂时跳脱长安的樊笼,或许对她而言,能更好地看清自己的路,更清晰地去看待谢翎这个人……

“混账东西!”

临近第二次春试,礼部忙得不可开交之时,一封密函快马加鞭传入长安。

顺帝盛怒之下,满宫噤然,只有一人徐徐推开了殿门。劈头盖脸就是一方砚台,惊得来人尖叫出声。

待定睛一看,原来不是顺帝心里想的那个混账,而是一个许久不见的女儿——

元公主。

“阿元?”顺帝想了想:“半年期限到了?”

元公主垂头:“母后让儿臣来向父皇谢恩。”

半年的禁足,让她清减了许多,莹莹巴掌大的脸显得她少了几分骄矜,多了几分温顺。

不由得,就让人想起去年西山含恨自尽的萧知瑶。

顺帝心中一动:“天气尚寒,怎么不多穿些衣服?崔广,将二皇子送回来猎的岩鹿皮拿给公主。”

鹿血已是千金难求,何况鹿皮?

元公主沉甸甸地抱在怀里,鼻子一酸,却是红了眼眶:“儿臣不孝,这半年不能在父皇面前尽孝,实在是……”

“哭什么?倒是比乐阳还娇气了。”顺帝心疼地接过帕子,替她擦擦眼泪。

话音一落,元公主身体却一僵:“乐阳……谢七郎的未婚妻子,乐阳县主陆羡蝉?”

顺帝瞥一眼她:“你母后不曾跟你说过?她还为你洗脱了杀人的嫌疑呢。”

“母后她让儿臣闭门思过,半点消息都不曾告诉。”

听着父皇的口吻竟是偏着乐阳县主,这半年都叫父皇想不起她了。元公主语气渐渐无措:“儿臣可否见见她,就当是感谢她……”

眼泪顺颊而下,顺帝心中叹道,这些子女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若是谢翎他不姓谢,大抵比他们要好上太多。

只可惜……

顺帝思绪万千之时,元公主已然得了去见乐阳县主的准许,眼泪顿时一收,寻着去了沅芷院。

这些日来陆羡蝉在收拾行李。

既要轻便不惹眼,也不能缺衣少食,还要催促陆灵向夏青告假一段时日,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只翻找舆图时,翻出了前阵子那把没舍得丢的琴。陆羡蝉抚着上面的裂痕,忍不住勾弦试音,信手弹了一曲。

音质倒也不算很差。

“好琴,好曲,好一个……乐阳县主。”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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