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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酒与迷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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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酒与迷药

看来是北庆使团里的人,一来就占据了云蜀客栈,让来来往往的长安贵人都为他让了路。

陆羡蝉不想惹事,客气道:“我并无指点之意,只是见识浅薄,不知北庆是这样的风俗。”

这样野蛮霸道,毫无君子风范。

“我们北庆强者为尊,有实力就可以将周围都划为自己的领地,没有让你们将地盘让出来已经很宽容了。”

他抬眼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不过我好久没听过这么特别的音乐了。在我们北庆,很少有这么……阴柔的乐器,我们都偏爱更激昂的曲调。”

他放下酒樽,主动朝陆羡蝉走了一步,左耳边挂着鲜红的羽毛坠子在风中摇晃。

陆羡蝉第一次听到有人用丰富来形容琴,且听起来并不是在夸赞,而是嘲笑。

她磨磨牙,调转步伐往外走去。

“你是承认了吗?”那个北庆年轻人却是笑着喝了口酒,说:“不过你弹得很好,比很多庆人都更懂得音乐,你叫什么名字?”

陆羡蝉不打算搭理他,但一转身,就有数名北庆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心里略微一咯噔:“这位郎君,你在晋国的国土上动手,是想打破这次议和吗?”

“别误会,我不想伤你。”

年轻人眯着栗色的眼瞳:“只是我的母亲也是一位晋人,她昔年有位好友最善弹这种乐器,你可愿再次让她听到来自故乡的声音?”

来者不善。

陆羡蝉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还未反驳,就听到身后一个清冷的嗓音徐徐传来。

“我听闻北庆皇帝这些年重金聘请了许多大晋文士,去往北庆传授礼乐诗书,还以为北庆是真心崇尚文明。”

整个长安城里,敢如此绵里含针嘲讽北庆尚未开化的人,不多。

陆羡蝉愕然抬首,见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谢翎施施然从轿子里出来,在一身绯罗袍在风中起落,可见他是一下朝就来了此处。

谢翎抬眼压眉看向北庆人,嘴角散开冷淡笑意。

“没想到骨子里还是改不了喜欢抢掠。”

方才还慵懒饮酒的年轻人,见状忽地挺直了脊背。

眼中没有被挑衅的愤怒,反而流露出兴趣:“是你?前天在鸿胪寺匆匆一面,孤就听人提到过你,你的父亲是十几年前,重创我大庆的永安侯谢长羡。”

谢翎客气疏离道:“家父退役沙场多年,不劳洛迦殿下记挂。不过不知如今的北庆,是有随意扣押女郎的礼仪么?”

那个叫洛迦的北庆人摊开手,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邀请她去做客而已,世子好像很在意我与这位女郎聊天一样。”

谢翎看了他一眼——

“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容我拒绝。”

陆羡蝉不动声色地避开北庆人铜墙般的身躯,往谢翎身侧挪了挪,倏地出声:“乐器并无国界之分,公子为何要假手于人?比起听我离开晋国的乡愁之音,想必令堂更希望听到你满是孝心的琴音。”

这话揶揄得明白,想孝顺母亲不如自己来,假手于人算什么?

洛迦握着酒樽的手指紧了紧,轻哼一声,竟是忍下来这口气。

两方对峙,无人敢动。

察觉到陆羡蝉的靠近,谢翎轻笑一声,替她撩开了轿帘:“走吧。”

“你说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听着好像根本不想议和一样。”

轿子稳稳地移动起来,陆羡蝉才后知后觉地说得。

谢翎刚要帮她卸下琴囊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会,才唇角噙笑地想说不要紧,就听她忧心忡忡道:

“……他是使臣,你是天子近臣,他不会借机为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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