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宴散余波（2/2）

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与他的马车并驾齐驱，车帘已经拉开，郦骞正坐在车内看着他。

“周大人，真是有缘啊，没想到我们一天之内竟能偶遇两次。”郦骞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意味。

赵玉琸不禁冷笑，淡淡回应：“真巧。郦太傅，咱们一天之内偶遇两次，倒真是‘有缘’得很。”他特意加重了“有缘”二字。

不想过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郦太傅的样子，倒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我。莫不是咱们从前就认识，只是尚未开诚布公地相识？”

说罢，赵玉琸仔细打量起郦骞的面容眉眼。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总觉得郦骞的面容有些熟悉，仿佛在记忆的某个角落见过相似的面庞。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回想，都回忆不起具体是谁，只留下一种模糊的熟悉感。

郦骞明显一怔，讶异神情一闪而过，似乎没想到赵玉琸会突然这么问。“或许是你我真的有缘吧。有缘之人，即便素未谋面，也会觉得彼此熟悉，这大概就是你们中原人说的一见如故？”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赵玉琸心中愈发疑惑，却也不好追问。不想和郦骞有多余交际，索性不再纠结于过往是否相识，转而说道：“郦太傅远道而来，想必对我大垚的京城不甚熟悉。若是有闲暇，不妨四处走走，领略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

“多谢周大人好意。”郦骞眼神锐利起来，“不过我此次前来，身负两国邦交的重任，恐怕没有太多闲暇时间游玩。倒是周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实在令人佩服。只是不知道，周大人在户部任上，打算如何施展抱负，为大垚的百姓谋福祉呢？”

他的问题看似寻常，实则暗藏试探。

赵玉琸心中了然，平淡回应一笔带过：“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恪尽职守，勤勉奉公，按照陛下的旨意和朝廷的章程办事，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责。至于具体的举措，还需等我熟悉户部事务后，再做打算。”

“周大人倒是谨慎。”郦骞轻笑一声，“在我看来，为官者当有魄力，敢作敢为，方能成就一番大事。像周大人这般循规蹈矩，恐怕很难有大的作为。”

“郦太傅此言差矣。”赵玉琸不卑不亢地回应，“我大垚自有我大垚的国情与法度，为官者当以身作则，遵守法度，体恤民情，方能长治久安。所谓的魄力，并非鲁莽行事，而是在恰当的时机，做恰当的事。若是为了追求所谓的‘作为’而不顾百姓死活，不顾朝廷法度，那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

郦骞没想到赵玉琸竟敢当面反驳他，即起的怒意被他逼着压了回去，嗤笑一声：“周大人倒是牙尖嘴利，之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郦太傅过奖过奖。”赵玉琸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两人就这样并驾齐驱，言语间明争暗斗，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与交锋。

郦骞屡次试图打探赵玉琸的底细与立场，却都被赵玉琸巧妙地避开；赵玉琸也想从郦骞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却发现对方心思缜密，口风极严，丝毫没有透露。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驶到了十字路口。郦骞的马车要前往城东的驿馆，而赵玉琸的马车则要前往城南的府邸。

郦骞看着前方的岔路口，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周大人，我这个人呢会一点小占卜，已经替你算过了，你我缘分深厚定会再见。岔路已至就此别过。”

“但愿下次相见，郦太傅能多几分诚意，少几分虚情。”赵玉琸语气平淡地回应。

郦骞哈哈一笑，不再多言，吩咐车夫转向城南。他的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