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迷局可破（三）（2/2）

陈为急匆匆进来：“大人，秦州来人了！是冯显的师爷，带着十几个衙役，说要查咱们工地的账目！”

赵玉琸笔尖一顿，墨汁堆在宣纸上洇开一团。他缓缓搁笔：“请到正厅看茶。”

那师爷姓钱，生得白白胖胖，见面就笑。“周大人，冯大人担心水利工程款项巨大，特命在下前来协助核查，以防出了纰漏。”

“有劳冯知州挂心。”赵玉琸不动声色地推过一本账册，“这是上月采买石料的明细，钱师爷尽管查。”

钱师爷翻看片刻，忽然指着其中一项：“这一笔，青石五百方，单价为何比市价高出三成？”

“这是从黔州运来的上等青石，”赵玉琸从容应答，“钱师爷若是不信，可去问问‘昌顺石行’的掌柜，听说他与冯大人私交甚笃。”

钱师爷笑容一滞，忙跳过这个话题，翻到下一页又指着一处：“那这一笔......”

“这一笔是付给漕帮的运费。”赵玉琸截住他的话头，“说起来，本官正要请教钱师爷。前日渭南码头有位王漕吏醉酒落水，不知可好些了？听说他欠下的赌债，还是冯大人帮着还的？”

钱师爷笑容不复，额角渗出细汗，胡乱翻了几页便合上账本：“哈哈......看来周大人这里账目很清楚，是在下多虑了。”

送走秦州来人，陈为长舒一口气：“好险！若不是大人早有准备......”

“还没完。”赵玉琸望着远处接运青石的民夫们，心头愁思未减，正思索对策之际，门房突然来报，“大人，外面有一位自称邢楼的男子求见，说他有关于邢丁的重要证据要禀报。”

“邢楼？”赵玉琸心中一动，“邢家的人？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约莫三十上下，面容憔悴的男子跟着门房走进来。邢楼走进大堂，对着赵玉琸躬身行礼：“草民邢楼，见过周大人。”

“免礼。”赵玉琸示意他起身，“你说你有邢丁的犯罪证据？不妨直说。”

邢楼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大人，草民此次前来，是想向大人投诚。草民可以提供邢丁的核心罪证，助大人将他绳之以法。但草民有一个请求，希望大人能答应。”

“你先说说是什么证据，我再考虑你的请求我能否答应。”赵玉琸保持着谨慎没有立刻应允。

邢楼缓缓道来：“大人，邢丁他不仅勾结邢神婆愚弄百姓、搜刮民财，还私下贩卖私盐、开设赌场。甚至为了争夺田产与商路，害死过不少无辜之人，连同族旁系都不肯放过。草民手中有他贩卖私盐、开设赌场的详细账本，还有当年被他迫害致死之人的家属证词，这些证据足以让他罪加一等，难逃一死。”

赵玉琸心头一动，这些证据若是属实无疑是扳倒邢丁的关键。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邢楼既然愿意提供如此重要的证据，所求之事定然不简单。

“你的请求是什么？”赵玉琸直言问道。

邢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与坚定：“草民希望，大人能在邢丁倒台后，扶持草民成为邢家的家主。”

这话一出，不仅赵玉琸，连一旁的官风都露出了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