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迷局可破（三）（1/2）

几日后，赵玉琸正在河堤上督工，陈为快马赶来满头大汗地禀报：“爷，不好了！咱们从江南订购的三十船青石，全被扣在秦州的渭南码头了！那边的漕吏说咱们手续不全，要层层上报审批，至少还得扣上半个月！”

赵玉琸心知肚明——冯显报复来了。

身旁的官风听完拱手就请示赵玉琸。“大人，属下这就带人去渭南码头看看，到底是咱们手续不全，还是那边有心扣留！”

“你怎的也胡闹！”赵玉琸喝止他，“强闯关卡等同谋逆，你此刻出动恰好给了他们借口。”

出了大垚都城，离了京师，没了周闻瀚、刘执徐等人的助力，这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地方官僚体系盘根错节。朝堂上灯下黑，看不清别的、明着只是唇枪舌剑相互制衡；这边是实实在在的、阴险高效的掣肘，只要他们想就能绞得他寸步难行。

这个亏，他吃定了，而且吃得无比憋屈。到底是他年轻气盛了。倘若这批青石迟迟到不了工程又不知道要耽搁多久，永昌帝本就只给了三年期限。

河边民夫歇工的嘈杂声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赵玉琸沉默良久，对陈为说道：“拿我的名帖再去交涉，态度要客气。另外通知夫人，让她想办法联系联系其他的路，看能否从别处高价收购。哪怕量少，也不能让施工因为没有材料而停下。”

陈为领命而去，赵玉琸转身回走官风跟在他身后，清晰地看到他负在背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官风。”

“属下在。”

“你亲自去查三件事。”赵玉琸低声吩咐，“第一，冯显在秦州任上可有把柄；第二，邢家在秦州的产业分布；第三，渭南码头那几个漕吏的底细。”

“属下明白。”

两日后，娄昭阳轻叩书房门，她带来一个紫檀木匣，打开是一叠账册。

“冯显的舅兄在秦州经营盐引，去年曾以陈盐充新盐被邢家握住了把柄。”

赵玉琸指腹在账册上轻轻一抹：“难怪他这般卖力。”

官风夜半归来，带着一身露水：“大人查清了。渭南码头那个姓王的漕吏，上月刚在赌坊欠了三百两银子。”

赵玉琸若有所思地叩着桌案。次日天一亮，他唤来陈为：“你去渭南码头，找那位王漕吏。就说本官体恤他辛苦，特批二十两银子给他老母治病。”

陈为不解：“大人，这是......”

“去吧。”赵玉琸淡淡道，“记住，要当着众人的面给。”

银子送到第三天，渭南码头突然传出消息：王漕吏醉酒坠河，幸亏同僚相救才捡回一条命。自此，他对陇中来的船只格外关照，总是第一个放行。

这日午后，赵玉琸正在批阅文书，忽闻门外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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