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暗线（1/2）

离开刘府，赵玉琸径直前往周府。与刘执徐处的凝重不同，周闻瀚在花厅接待了他，还特意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两人单独交谈。

花厅内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早已备好了一壶温热的好酒，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皆是赵玉琸爱吃的。

周闻瀚依旧是那副沉稳内敛的模样，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束起，显得比在朝堂上随意了许多。

“听说你在御书房与陛下足足论了一上午，还搞出了个‘以身家赌前程’的惊天赌约？”周闻瀚亲自为赵玉琸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胆子不小，连陛下都敢赌，放眼整个朝廷也就只有你了。”

赵玉琸苦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液从喉咙直抵胸腔，驱散了些许离别的愁绪，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堂哥都知道了？此事说来话长，实在是势成骑虎，不得不发。我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才出此下策。”

“势成骑虎？”周闻瀚看着他漾起轻笑，“你这哪里是势成骑虎，分明是主动跳上了虎背，还敢拔虎须。陇中水利工程，是块硬骨头，你却敢以全部身家为质主动请缨，这份魄力我自愧不如。”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逐渐严肃：“不过你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但既然已经选了，就别回头也别后悔。陛下允你以左侍郎之职署理户部事务，已是破例更是将你架在火上烤。满朝文武，多少人盯着户部那把椅子，多少人盼着你失败，多少人嫉妒你的机遇，如今你成了众矢之的，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

赵玉琸心中了然，点头道：“我明白。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明白就好。”周闻瀚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神神秘秘地：“你之前托我打听楚旭东的事，我这边也查到了一些零碎消息，今日便告诉你。”

赵玉琸连忙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盯着周闻瀚：“查到了什么？楚旭东的案子，是不是真的有隐情？”

“据我动用不少人脉，从几位致仕后闭口不言的老臣口中零碎拼凑，”周闻瀚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耳语，“贪墨或许是导火索，但绝非主因。真正的根子，极可能触及了陛下登基前夜的某些隐秘。楚旭东当时位高权重，又深得哀帝信任......”

“这么说来，楚旭东的贪墨案，实则是触碰到了陛下继位实情？”赵玉琸试探着问道。

周闻瀚欲言又止，“......罢了。此事水深不可测，你知道有此关节便可。切勿在陇中主动深挖，以免引火烧身。”

“嗯，知晓了。”赵玉琸连忙点头。

周闻瀚神色缓和了些：“你此去陇中，远离京师这是非之地，未必是坏事。只要你有了功绩，有了民心，有了陛下的信任，就算朝中有人想动你，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堂哥说得是。”赵玉琸深以为然，“我也是这么想的。此番前去陇中，不理会京师的纷争，不参与党争，只求早日将工程完成，为陇中百姓谋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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