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仇怨(1/2)
“刘吏是在仓库里溺毙,张管事是在渡口的地方缢死,周先生更是直接死在了账房之中。”
“这般处处用‘水’裹尸,绝非偶然,倒像是要借着‘水’来遮掩三人的关联,尤其是他们在公务上的牵扯。”
苏慕昭说到这里时,话语顿了顿,一旁的沈千山立马接话道:
“先前因为我们镖局与他们有过合作,我曾经了解过他们的私交。”
“但凡了解过他们的,都说刘吏耿直、张管事谨慎、周先生寡言,三人私下里并无往来。“
“若硬查私怨,怕是枉费功夫。”
苏慕昭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但换个角度,查他们近年共管过的漕运批次,比如哪批货物的调度是刘吏定的,点验是张管事做的,账目是周先生核的,从这些交集里查,未必不能能寻出端倪。”
沈千山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沉吟道:
“可漕帮的人说,三人素日只在公务上往来,私交淡薄得很。”
“我的意思就是,公务才是症结所在。”
苏慕昭声音压得略低,语气中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刘吏调度船期,张管事清点货物,周先生核算账目——”
“要在漕运里动手脚,这三人缺一不可;”
“要灭口,也得将这三人尽数除了才干净。”
“要去查的话,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们是否曾在同一批漕运里出过差错?”
“账目、货物、调度可有对不上的地方?”
诸人闻言,皆颔首称是。
“阿弥陀佛。”
圆慧大师双手合十,念珠在指间缓缓转了圈,
“各位施主,贫僧以为,吾等亦可往码头茶肆、漕帮货栈细询,摸清那几位船工平日风评。”
“这市井间的议论,最能显人德行。”
“吾等既已决定从死者身上查起,此辈生前所结怨仇,便是极小的过节,也断不可轻忽放过。”
这个提议自然也获得了众人的肯定。
后续两日,四人分道行事。
苏慕昭对众人说自己有些手段,实则是操控自己的木偶往漕运衙门调阅了一些船工往来差事的档册,逐页核对交割记录;
沈千山换了身粗布短打,扎进码头的赌坊、酒肆,混在脚夫纤夫中搭话探听;
唐紫烟梳了双丫髻,扮作货商之女提着竹篮,访遍船工常去的杂货铺、面摊,借着买东西旁敲侧击问情形;
圆慧大师则在河边粥棚施粥,听候船歇脚的力夫闲谈,遇有提及船工的话头便细问几句。
不过两日,船工的行事便查得清楚。
那几位殒命的船工,风评极差,码头上下无人不怨。
脚夫们说,他们仗着漕帮势大,见有轻便活计就上前强抢,谁若不肯让,当场就拳脚相加;
粮行掌柜私下说,每月漕粮经他们运送,交割时总要少几石,问起便说是水运损耗,实则是私吞倒卖;
就连河边浣纱的妇人,说起他们也满脸惧色,说他们傍晚喝醉了就蹲在桥头,见有女眷经过就凑上前说浑话,街坊怕惹祸都只敢躲着走。
顺着这些怨怼往下查,很快寻出七八位“苦主”,皆是被这几位船工坑害、羞辱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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