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西出阳关，初遇流沙（1/2）

鼎元元年，三月初十。

帝都西直门外，旌旗招展，甲胄鲜明。三千龙骧铁骑已列队完毕，人马肃立，唯有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玄色的盔甲、黝黑的战马、森然的兵刃，汇聚成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洪流。队伍最前方，石勇身着明光铠，手提长刀，面容冷峻如铁，金丹期的磅礴气势含而不发，却让所有将士心定神稳。

北鹏并未举行盛大的送行仪式，只在城门楼前与姜震山、柳三变等留守重臣简短话别。

“陛下，此去西陲，山高路远，妖魔横行，务必珍重。”姜震山抱拳，虎目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他戎马一生，深知西北之地的凶险，更遑论还有诡异莫测的西域咒术。

柳三变则是递上一份封好的锦囊：“陛下，此乃臣与几位精通堪舆、卜算的客卿，连夜推演所得。内附西北部分区域的地脉走势简图，以及几处星象显示‘气机交汇’或‘凶煞凝聚’之地的标注。虽未必详尽，或可略作参考。”

北鹏接过锦囊，收入怀中，拍了拍柳三变的肩膀：“有劳柳相。朝中之事，便托付二位了。”他目光扫过肃立的军队，最后落在队伍侧后方几辆特制的、刻满减重与防御符文的马车上。那是严震硬塞进来的“天工院移动工坊车”，里面不仅装载着各类法器、备用灵材，还有几位严震最得意的弟子随行，负责维护装备，并随时准备根据前线需求进行“现场改造”。

“出发！”北鹏翻身上了一匹通体漆黑、四蹄隐有火焰纹路的龙驹“踏炎”。这是他早年征战时降服的异兽后裔，脚程极快，更能踏火而行，不惧寻常寒暑。

一声令下，三千铁骑动如雷霆，滚滚向西而去，扬起漫天烟尘。城楼上，送行的众人久久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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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之路，初始尚算平顺。队伍沿着官道疾驰，过州穿县，沿途自有地方官员安排补给，不敢有丝毫怠慢。北鹏名义上是“巡视西境边防”，所过之处，驻军将领无不抖擞精神，展示军容，汇报防务。北鹏也借此机会，仔细观察各地驻军状态，将一些发现的问题暗中记下，留待日后整顿。

然而，随着逐渐深入雍州西部，地势开始变得荒凉，人烟稀少。官道逐渐被风沙侵蚀，变得模糊不清。天空似乎也高远了许多，呈现出一种干燥的蔚蓝色。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某种萧瑟的气息。

七日后，队伍抵达雍州西部重镇“金城”。此处已是帝国实际控制区域的西陲边缘，再往西，便是朝廷影响力薄弱、部族林立、环境恶劣的凉州腹地与西域交界地带。

金城守将是一名肤色黝黑、满脸风霜之色的老将，名叫郭威，修为在筑基后期。他早已接到朝廷文书，将北鹏一行迎入城中。

“陛下，末将已为大军备好营地与补给。只是…”郭威汇报完防务后，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近日西边不甚太平。据斥候和往来商旅报告，西出‘阳关’三百里后，原本还算清晰的古道，近月来时常被诡异的‘流沙’与‘黑风’阻断、改变。不少商队因此失踪，生还者寥寥，且都神志不清，只念叨‘黄沙吃人’、‘鬼影幢幢’。末将派了几支小队前往探查，皆无功而返，有一队甚至折损了数人，回来的人也说遇到了无法理解的怪事，沙地突然塌陷，同行者瞬间被吞没，连呼救都来不及。”

流沙？黑风？北鹏与石勇对视一眼。这听起来不像是单纯的自然现象。

“可曾发现西域咒术师或不明身份修士的踪迹？”北鹏问。

郭威摇头：“未曾直接发现。但那‘黑风’中，偶有类似鬼哭的声响，且被黑风刮过的区域，草木会迅速枯萎，地面留下一层灰黑色的、带着淡淡腥气的粉末。末将请城中一位老道士看过，他说那粉末中蕴含着极淡的‘死气’与‘怨念’，绝非天灾。”

“阳关”以西，便是“流沙之地”，也是传说中古“楼兰”等西域古国曾经繁荣、又神秘消亡的区域。钦天监观测到的西北幽蓝星芒，大致方位也在那一带。

“朕知道了。明日，朕亲自率一部精锐，出阳关探查。郭将军，你留守金城，加强戒备，同时继续收集关于‘流沙’、‘黑风’以及任何西域异动的消息。”北鹏下令。

“陛下！流沙之地凶险莫测，岂可亲涉险地？”郭威大惊。

“无妨，朕心中有数。”北鹏摆手，不容置疑。

当晚，北鹏在临时行辕中，打开了柳三变所赠的锦囊。里面除了简略的地脉图，还有几行批注：“星象示警，‘奎’、‘娄’煞气侵染地脉，致水土失衡，或有异力篡改地貌。‘毕宿’幽蓝，其下地脉隐有古老水灵波动，然深埋于极旱死寂之下，矛盾交织，恐有大封禁或大扭曲。遇流沙而不陷，或需寻‘地眼’；御黑风而不迷，或需定‘风眼’。”

“异力篡改地貌…古老水灵波动深埋旱地之下…大封禁或大扭曲…”北鹏咀嚼着这些词句。看来，西北之地的异常，不仅仅是西域咒术师搞鬼，很可能与地脉深处的某种存在——或许是雍州鼎或梁州鼎，或许是别的什么——的状态有关。

他取出李淳风记录的星图玉简，再次感应西北方向的星象。气运视界中，代表那片区域的天地气运，呈现出一种混乱、驳杂的景象：代表荒芜与死亡的灰黄之气弥漫，其中却又星星点点地闪烁着极其微弱的蔚蓝光点（古老水灵？），更有丝丝缕缕的暗红秽气（西域邪术？）与一种更加深沉、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扭曲气息交织缠绕，使得整个气运图景如同一个即将爆发的、充满矛盾的漩涡。

而怀中那枚海陆盟符，在此地的共鸣似乎更强了一些，七彩鳞片微微发热，但传递出的水灵波动却带着一种滞涩与焦灼之感，仿佛感受到了同源力量的痛苦与挣扎。

“明日，便去看看这‘流沙之地’，究竟藏着什么。”北鹏收起物品，闭目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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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北鹏留下大半军队在金城休整、威慑，只带了一千最精锐的龙骧卫，以及石勇、天工院的几名骨干，轻装简从，出了阳关。

阳关之外，景象截然不同。目之所及，是无边无际的黄色沙丘，连绵起伏，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金光，却也透着一股死寂与苍凉。热浪开始蒸腾，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沙土气息。官道在这里彻底消失，只有一些隐约可见的车辙和驼印，指向沙漠深处。

队伍按照郭威提供的、不久前还能通行的路线前进。起初一段尚可，虽沙地松软，行军速度慢了些，但并无异状。

然而，行进约两个时辰后，异变突生！

前方探路的斥候突然发出凄厉的示警哨音！紧接着，众人只觉得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轻微的、却令人心悸的震动！

“小心脚下！”石勇大吼。

话音未落，队伍中间偏左的一片沙地，毫无征兆地向下塌陷！仿佛流沙吞没，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惊呼，便消失无踪，沙面迅速恢复平整，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是流沙！避开那片区域！”石勇目眦欲裂，指挥队伍向右侧高地移动。

但这仅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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