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死前真言（2/2）

苏知衍一个箭步反手扣住祁悦灵的手腕，夺下匕首，并给了她一击。

易彦旻等人已冲上来，将祁悦灵死死按住。

这边乱作一团，那边祁悦灵被按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忽然不再挣扎。她看着祁星黎为苏知衍流泪的样子，看着另外四个男人焦急围拢过来的模样，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呵……呵呵……”她低声笑起来，“祁星黎，你赢了。你什么都赢了。有忠心的大臣，有爱你的男人，有稳固的江山……我输了，输得彻底。”

祁星黎转头看她，眼中含泪：“我从来没想和你争。那个位置……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可你坐稳了。”祁悦灵喃喃道，“你坐得比我好……母皇选对了人。”

她咳出一口血，气息渐渐微弱。刚才的搏斗中，她也受了内伤，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祁星黎走到祁悦灵身边，蹲下身：“太医，给她看看。”

“不必了。”祁悦灵摇头，“我活不成了……这样也好。死了……就再也不用不甘心了。”

她看着祁星黎，眼神渐渐涣散：“星黎……其实小时候，我是真的喜欢你。你那么软，那么乖，叫我姐姐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祁星黎握住她的手：“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祁悦灵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可是后来……我嫉妒你。越来越嫉妒。凭什么你能得到一切？我也想母皇那样看着我，也想大臣们那样恭敬地对我……我也想……坐拥江山，美男在侧……”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你知道吗……路煜宸死了。我被抓前……去看过他。他染了病，没熬过去。”

他死了……我再死了……你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祁悦灵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的好妹妹……你要一直赢下去……替我看我没看过的风景……坐我没坐稳的江山……”

她的手渐渐冰凉。

“还有……对不起……我不该……伤你爱的人……”

最后一个字吐出，祁悦灵闭上了眼睛，再也没睁开。

祁星黎握着她的手，这个曾经救过她、疼过她，后来又恨她、要杀她的姐姐，就这样死在了她怀里。

“陛下……”陆玉景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

祁星黎摇头，久久不语。春祭大典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是她始料未及的。

三日后，祁星黎下旨，以郡主之礼安葬祁悦灵，葬在皇陵，就在母皇陵墓的旁边。

下葬那日，天空飘着细雨。祁星黎站在墓前，看着新立的墓碑，轻声说：“姐姐，下辈子……别生在帝王家了。做个普通人，快快乐乐地过一生。”

陆玉景为她撑伞，其他四人默默站在身后。

“她最后……还是念着姐妹之情的。”肖简臣忽然道，“否则不会说出那些话。”

易彦旻点头：“那一刀，她本可以刺过去。但她犹豫了。”

付乐云红着眼眶：“可怜了陛下。”

祁星黎转身，看着身边这五个男人。是啊，都过去了。路煜宸死了，祁悦灵也死了，恩怨纠葛，终于可以画上句号。

从此以后，她只是祁星黎，大齐的女皇。

“回去吧。”她说，“还有很多事要做。”

细雨绵绵，打湿了衣襟。但祁星黎知道，雨过总会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