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归来（1/2）

秋八月，边关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

苏知衍站在雁门关的城墙上，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算着日子。他离京已经半年了，祁悦灵的事终于有了眉目，朝中的内奸也查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京复命了。

“侍郎，”李荣走上城墙，递给他一件披风，“雪大了，回屋吧。”

苏知衍接过披风披上，却没动：“李将军，京中来信了吗？”

“来了。”李荣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陛下的旨意，让侍郎尽快回京。祁悦灵那边，陛下会派其他人接手。”

苏知衍接过信，展开。是祁星黎的亲笔，字迹娟秀，语气却坚决：“边关事毕，速归。朕……想你。”

最后两个字写得有些潦草，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落笔。苏知衍的手指抚过那两个字，心头一热。

半年了。这半年，他经历了太多。黑风峡的埋伏，玉门关的惊险，追查祁悦灵的艰难，揪出内奸的凶险……每一次生死关头，他都会想起祁星黎。想起她的笑，她的温柔，她说“叫我星黎”时的样子。

那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李将军，”他收起信，“我三日后回京。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

李荣郑重行礼：“侍郎放心。有老李在，雁门关丢不了。”

三日后，苏知衍带着亲卫，踏上了回京的路。边关的雪已经停了，但道路依然难行。一行人晓行夜宿，走了整整一个月，才看到京城的轮廓。

进城那日，是个晴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苏知衍没有惊动太多人，只让亲卫回府报信，自己直接进了宫。

紫芙在宫门口接他，看到他时，眼睛都亮了：“苏侍郎！您可算回来了！陛下这些日子，天天念叨您呢！”

苏知衍点点头，脚步却有些急切：“陛下在哪儿？”

“在御书房。”紫芙笑道，“奴婢这就带您去。”

御书房里，祁星黎正在批奏折。听到通报说苏知衍求见，她手中的笔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团。

“让他进来。”她的声音很平静，心却跳得厉害。

门开了，苏知衍走进来。半年不见，他瘦了些，也黑了些，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看到祁星黎，眼中瞬间涌起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深深一礼：“臣苏知衍，参见陛下。”

祁星黎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他：“免礼。”

她的手碰到他的手臂，两人都是一颤。

“你……瘦了。”祁星黎轻声说。

“陛下也瘦了。”苏知衍看着她，目光温柔得像水。

四目相对，半年来的思念，半年来的担忧，半年来的牵挂，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祁星黎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苏知衍浑身一僵，随即紧紧回抱住她。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他思念了半年的味道。

“陛下……”他低声唤她，声音哽咽。

祁星黎的眼泪掉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这半年，她担心他，想念他，夜里常常惊醒，梦到他出事了。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以后……再也不许去那么久了。”她哽咽道。

苏知衍抱紧她，没有回应，或许以后有需要，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出去。

两人抱了很久，直到紫芙在门外轻声提醒，才松开。祁星黎擦了擦眼泪，拉着苏知衍坐下：“边关的事，都处理好了？”

苏知衍点头，将半年的经历细细道来。从雁门关的巡查，到黑风峡的埋伏，到玉门关的惊险，再到揪出祁悦灵和朝中内奸的过程。他说得简略，但祁星黎能听出其中的凶险。

“……祁悦灵已经擒获，押在雁门关。朝中的内奸，是兵部的一个郎中，叫周文焕。他是祁明德的旧部，这些年一直暗中传递消息。”苏知衍最后道，“臣已经拿到了确凿证据，请陛下发落。”

祁星黎点头：“你做得很好。周文焕的事，我会去处理。祁悦灵……”她顿了顿，“先关着吧，等过了年，再议处置。”

苏知衍明白她的意思。

“还有一件事，”祁星黎看着他，眼神复杂，“关于……避子药的事。”

苏知衍一怔：“陛下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祁星黎反问。

苏知衍点头：“离京前，陆正君找过臣，说了这件事。臣……”他顿了顿，“臣也服了。”

祁星黎心头一紧：“你……你也……”

“是。”苏知衍坦然道，“臣不愿陛下再受生育之苦。阿糯聪明可爱，有她一个，够了。”

他说得平静，祁星黎却听得心疼。这些男人啊，一个个的，都这样为她着想。

“药呢？”她问。

苏知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和陆玉景那个一模一样：“臣随身带着，每日服用。”

祁星黎接过瓷瓶，握在手里。瓷瓶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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