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目的(1/2)
几天后,秦栀洛一家结束了龛鸿市的旅行,拖着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回到了家。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织出一张金色的网。秦栀洛还陷在柔软的被窝里,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阳光,像停了只金色的蝴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铃铃铃”炸开,她猛地睁开眼,伸手在枕边摸索了半天,才迷迷糊糊地划开屏幕。“请问是秦栀洛同学吗?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麻烦下来取一下。”快递员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夏日午后特有的慵懒。
秦栀洛的脑子“嗡”地一声,所有睡意瞬间被抽干。她几乎是弹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声音却因为激动而发颤:“是我!我马上就来!”挂了电话,她胡乱套上拖鞋,跑到镜子前扒拉了两下头发,手指穿过打结的发丝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要撞破肋骨跑出来。跑下楼的脚步把楼梯踩得“咚咚”响,惊得客厅里的吊兰都晃了晃。她冲到单元门口,看见快递员手里那个印着校徽的文件袋,指尖都在发抖。“签字。”快递员递过笔,秦栀洛的名字在签收单上歪歪扭扭的,连她自己都认不出。
接过文件袋的那一刻,她感觉手里像捧着块滚烫的烙铁,又像捧着颗稀世珍宝。转身往楼上跑时,文件袋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生怕被风吹走似的。回到房间,她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文件袋,看了足足半分钟,才敢伸出颤抖的手指去拆封口。当“深蓝科技大学”那几个烫金大字跳进眼里时,秦栀洛捂住嘴,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不是委屈的泪,是熬了无数个夜晚终于得偿所愿的泪。她蹲在地上,把脸埋进录取通知书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却又忍不住笑出声,哭声和笑声搅在一起,像个疯丫头。“爸!妈!”她突然想起什么,抓起录取通知书就往客厅冲,跑到门口时差点和端着水果盘的妈妈撞个满怀。她把通知书举到爸妈面前,纸张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皱:“你们看!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深蓝科技大学了!”
秦妈妈手里的水果盘“哐当”落在茶几上,樱桃滚得满地都是。她抢过通知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念着念着,眼泪就糊了满脸。“我们栀洛……我们栀洛出息了……”她拉过女儿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秦栀洛心疼,“妈妈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的。”秦爸爸站在一旁,平日里严肃的脸此刻笑得像朵花。他伸手想揉女儿的头发,手举到半空又放下,最后重重拍在她肩膀上,力道大得秦栀洛踉跄了一下。“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真不愧是爸爸的女儿”他转身就往阳台走,拿起手机开始给亲戚们报喜,声音洪亮得能震碎玻璃,“我家栀洛考上深蓝科技大学了!对!就是那个最难考的!”
秦栀洛看着爸妈激动的样子,鼻子又一酸。她想起高中三年,每天凌晨五点就爬起来背单词,深夜的台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想起模考失利时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第二天又红着眼眶去学校;想起爸妈嘴上说“尽力就好”,却在她熬夜时悄悄端来的热牛奶……“中午想吃什么?爸给你做你最爱的糖醋鱼!”秦爸爸挂了电话,撸起袖子就要往厨房冲。“别做饭了!”秦妈妈抹了把眼泪,把女儿拉到身边,“下午去看电影!就看那个最近很火的动画电影,听说里面的星空特别美,跟你通知书上的校徽一样亮!”秦栀洛笑着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抱住妈妈的脖子,在她耳边蹭了蹭:“谢谢妈。”
“谢什么呀。”秦妈妈拍着她的背,“这都是你自己努力换来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把三个人的影子融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
纪恒越睡醒时,窗外的梧桐叶被阳光照得透亮,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下午两点,微信图标上顶着个小红点,是沈珩发来的消息:“恒越,我想来你家一趟。在家吗?”他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个“在”,刚放下手机,旁边的陈煦阳就翻了个身,把腿重重地搭在他肚子上,睡得口水都快流到枕头上了。纪恒越皱着眉把他的腿推下去,结果陈煦阳像条八爪鱼,又缠了上来,嘴里还嘟囔着:“别抢……这局我赢定了……”
纪恒越无奈地摇摇头,起身穿上睡衣,趿着拖鞋去卫生间。冷水扑在脸上的瞬间,他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冒出点青色的胡茬,像个刚从山洞里钻出来的野人。刚用毛巾擦完脸,门铃就“叮咚叮咚”响了。纪恒越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沈珩,女的却面生。他拉开门,沈珩立刻笑着推了推身边的女生:“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简澜浅。澜浅,这是纪恒越,我发小。”
简澜浅朝着纪恒越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软软的:“你好,常听沈珩提起你。”她今天穿了条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手腕上戴着串细手链,看起来文静又乖巧。“你好。”纪恒越伸手和她握了握,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心里没什么波澜。
三人走进客厅,纪恒越往沙发上扔了两个抱枕:“坐。”沈珩毫不客气地瘫在沙发上,简澜浅却坐得端端正正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客厅——墙上挂着的抽象画,角落里的落地灯,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都被她飞快地记在心里。“什么时候谈的?藏得够深啊。”纪恒越给自己倒了杯水,斜眼看着沈珩。“就上个月,在音乐厅上认识的。”沈珩笑得一脸得意,伸手想去搂简澜浅的肩膀,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沈珩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澜浅特别懂艺术,跟你们说,她还会画油画呢。”简澜浅腼腆地笑了笑:“就随便画画,谈不上懂艺术。”
这时,陈煦阳顶着个鸡窝头从房间里出来,打了个能把下巴甩脱臼的哈欠,揉着眼睛嘟囔:“谁啊这么吵……”话没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简澜浅身上,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几秒钟后,他猛地反应过来,“嗖”地转身冲进卫生间,连拖鞋都跑飞了一只。纪恒越和沈珩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简澜浅也跟着笑。
陈煦阳在卫生间里折腾了足足十分钟。出来时,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换了件干净的白t恤,脸上还抹了点润肤霜,香喷喷的。他故作镇定地走过来,在纪恒越旁边坐下,还刻意清了清嗓子:“咳咳,来了啊。”“你这速度,可以去参加变装比赛了。”纪恒越打趣道,陈煦阳的耳朵瞬间红了。
“我带你们参观下吧。”纪恒越站起身,带着他们往三楼走。推开楼梯间的门,简澜浅看见满墙的街机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我的天,你家居然有这个!”沈珩冲到一台拳皇机器前,兴奋地拍了拍,“这可是限量版的!”“喜欢就随便玩。”纪恒越靠在门框上,看着沈珩摆弄摇杆,“以后想来随时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沈珩笑着回头,“澜浅,你要不要试试?” 简澜浅摇摇头,走到纪恒越身边,目光落在远处的台球桌上:“你家好大,比我想象中……温馨多了。”她的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羡慕。“还行吧,住习惯了。”纪恒越没接话,转身往楼下走,“下去吧,楼上有点闷。”
回到一楼,沈珩看了看时间:“我们该走了,晚上还有事。”简澜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茶几旁那个装杂物的纸盒上。沈珩和纪恒越在门口道别时,简澜浅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悄悄从包里拿出一条银色的项链,链坠是颗小巧的心形。她假装整理头发,手腕轻轻一抖,项链就掉进了纸盒后面,被半张旧报纸盖住了一角。做完这一切,她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跟着沈珩离开了。“这小子,谈恋爱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陈煦阳凑到纪恒越身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伸手抓了抓头发。纪恒越关上门,转身往客厅走:“估计是怕我们调侃他。”
陈煦阳拿起沈珩带来的苹果,用衣服擦了擦就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也是。”他的目光扫过茶几,突然指着那个纸盒说:“哎,那是不是他女朋友的项链?”纪恒越走过去,从纸盒后面摸出那条项链,捏着链坠看了看:“应该是。明天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拿吧。”
两人把项链放在茶几上,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屏幕上正在放一部老港片,周润发穿着风衣在雨里走,背景音乐慵懒又伤感。陈煦阳啃着苹果,突然冒出一句:“你觉不觉得沈珩那女朋友,有点怪怪的?”“怎么怪了?”纪恒越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说不上来,”陈煦阳挠了挠头,“就是她看你的时候,眼神有点……太认真了。而且她刚才在三楼,明明沈珩在跟你说话,她却一直在看那些摆件,手指还在偷偷数数似的。”纪恒越失笑:“你想多了。人家第一次来,好奇而已。”他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看动画片不?”陈煦阳撇撇嘴,没再说话。但心里那点疑虑,却像颗小石子投进了湖面,漾开圈圈涟漪。
另一边,叶瑾希正躺在床上翻着手机。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脸上,暖洋洋的,像猫爪轻轻挠着。她的手指在朋友圈里划来划去,突然停在沈珩那条动态上——照片里,他和简澜浅坐在咖啡馆里,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配文是“余生请多指教”。叶瑾希笑了笑,点了个赞,在评论区敲下“恭喜呀,有情人终成眷属”。发送成功后,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气中蔓延。既然一个人在家,不如出去逛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起身换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涂了点口红,拎着包出了门。秋日的午后,阳光正好,风里带着桂花香,让人心情都跟着明媚起来。她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看见路边新开的服装店就进去转了转,挑了两件适合顾卿遥穿的卫衣,都是妹妹喜欢的亮色。路过盲盒店时,橱窗里摆着的盲盒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顾卿遥前几天在电话里念叨了半天的新款,说隐藏款是只戴着皇冠的独角兽。
“麻烦给我来一套。”叶瑾希指着那排盲盒,店员笑着打包时,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妹妹拆盲盒时的兴奋模样。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走出商场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路灯次第亮起,像串起的珍珠,把街道照得暖洋洋的。叶瑾希把东西放进车后座,发动车子往顾卿遥工作的舞蹈培训机构开去。顾卿遥刚走出机构大门,就看见那辆熟悉的浅紫色奥迪。她像只快乐的小鸟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时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姐,你下午去买买买了?”后座的购物袋堆得像座小山,其中几个印着盲盒的logo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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