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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汇集ELB(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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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睁开眼,从实验椅上弹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瞬间湿透了病号服。胃里翻江倒海,我扑到旁边的洗手池边,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

“陈先生!你怎么样?”林教授和医护人员围了上来,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我摆摆手,说不出话,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恐惧。我不是感受到了小雅的痛苦,我几乎是……共享了凶手的愉悦。

接下来的几天,我住在研究所的隔离观察室里。白天,我努力配合心理医生的评估,试图从那些混乱、血腥的记忆碎片中梳理出有用的信息:环境似乎是郊外,有泥土和树木的气息;凶手动作利落,力气很大;可能戴了手套,触感粗糙……但每当回忆触及那个身影,那股战栗的愉悦感就会像幽灵一样浮现,干扰我的判断,甚至……让我产生一丝难以启齿的迷恋。

夜里,记忆更是肆无忌惮地重演。我一次次在小雅的濒死体验中惊醒,汗水浸透床单。但可怕的是,噩梦的结尾,往往不再是恐惧和痛苦,而是那股黑暗的暖流,包裹着我,让我在惊醒的瞬间,心底竟然残留着一丝诡异的……满足感。我开始害怕入睡,害怕那种清醒后巨大的空虚和负罪感。镜子里的自己,眼窝深陷,眼神里有一种陌生的、浑浊的东西。

警方派来的是一位姓李的老刑警,眼神锐利,经验丰富。他每隔几天就来一次,带着更新的案情推测和耐心。

“陈先生,今天感觉如何?有没有回忆起什么新的细节?比如,凶手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身高体型的进一步感觉?或者周围有什么特殊的声音,比如远处的狗吠、特定的车辆声?”

我张了张嘴,那些客观的信息碎片在脑海里打转,但每当我想把它们组织成语言,那股愉悦感就会像毒蛇一样窜出来,缠绕住我的声带。我看着李警官充满期待的脸,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如果我能体验到抓住凶手、甚至……那一刻,会不会有同样乃至更强的快感?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冰冷。

有一次,在李警官例行询问后,林教授私下找到我,眉头紧锁:“陈默,你的生理数据很异常。记忆回溯时,你的皮质醇水平飙升,符合创伤应激反应,但同时,你的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分泌曲线……出现了极不寻常的峰值。这通常与……与强烈的奖赏和兴奋体验相关。”

我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可能是记忆太混乱,神经系统错乱了吧。”

林教授深深地看着我:“记忆移植,移植的不仅是信息,更是全部的感受和情绪,甚至包括……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更深层的精神印记。你要警惕,陈默,警惕‘共情’过度可能带来的……认同扭曲。”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在被那份属于凶手的黑暗快感侵蚀,同化。

指认的日子到了。警方根据前期我提供的一些模糊线索(避开了所有涉及凶手主观感受的部分),结合他们的排查,锁定了一个重点嫌疑人——一个名叫张野的男人。他有暴力前科,案发时间段行踪不明,而且有人看见他案发前曾在酒吧附近和小雅搭过讪。他们准备了一场秘密的辨认。

我坐在单向玻璃后,手指冰凉,死死抠着座椅的扶手。审讯室里灯光明亮,张野被带了进来。他剃着平头,眼神凶悍,带着手铐,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

是他吗?我拼命调动小雅最后的记忆。那个模糊的身影,那种压倒性的存在感……似乎有些吻合,但又似乎哪里不对。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带来的是一种冰冷的、精准的残忍,而眼前这个张野,更像是一团躁动的、混乱的暴力。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溯。黑暗,铁锈味,剧痛……然后,那股熟悉的、令人战栗的愉悦感再次涌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强烈。它像温暖的潮水,冲刷着我的意识,带来一种近乎迷醉的安宁。在这种诡异的安宁中,张野的形象反而变得愈发模糊、无关紧要。

李警官走进观察室,声音低沉而充满期望:“陈先生,怎么样?是他吗?你‘感觉’到了吗?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睁开眼,看向李警官。他脸上是长期追凶后的疲惫和即将看到曙光的紧张。

那一刻,我知道我应该说“是”。证据链需要这个“是”,小雅的冤屈需要这个“是”,我作为哥哥的责任需要这个“是”。

但我的嘴唇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一个轻柔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微笑。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奇异满足感:

“看不清,完全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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