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汇集HOO(2/2)
全球的诅咒浪潮般扑来,又一波,更毒,更疯狂。中间夹杂着越来越多精神彻底垮塌的呓语。
我汲取着这更为浓烈的“养料”,感觉冰冷的四肢都微微发热。
第二天,我上传了另一段。关于“声音雕塑”——将人的声带精密改造,使其临终的惨叫能组合成一首赞美暴政的圣歌。
第三天,是一段精神污染的实验记录,能让最强硬的意志在四小时内把一切秘密和尊严呕吐出来,变成只会流口笑的空壳。
我像个最苛刻的导演,精心剪辑着这些恐怖片段的每一个细节,确保痛苦最大化,绝望最醇厚。我甚至开始根据反向传输回来的全球情绪波动数据,微调投放的内容,精准打击他们似乎快要麻木的神经。
他们越痛苦,反馈回来的黑暗情绪就越汹涌磅礴。
而我,畅饮这一切。
直到那天。
我刚刚处理完一段特别“浓郁”的全球反馈,意识海里还翻涌着无数人濒临崩溃的碎片。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忽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所有数据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眼的血红。
最高权限的警告框弹了出来,占据了整个视野,冰冷的机械音直接在我颅内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
【警告:深度记忆溯源程序启动。】
【警告:检测到核心记忆锚点与“扮演式灌输”存在根本性逻辑冲突。】
【重新校验中……校验失败。】
【最终裁定:“暴君记忆”模块真实来源——非系统模拟,非外部植入。】
那血红的字体停顿了一刹那,仿佛连这至高系统也需要凝聚判决的勇气。
最后一行字,带着无可辩驳的终审意味,烙入我的认知:
【真实来源判定:宿主本人深层记忆封存区。】
【认知同步程序强制启动。3……】
嗡——
时间坍缩,空间粉碎。
那不是我观看的“电影”,是我走过的路。那离子鞭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旁,是我呼吸的味道。那碳化的血肉焦臭,曾真实地萦绕在我的王座殿宇。那叛军——不,那只是一个递错了情报的年轻书记官——眼球在高温下爆裂的轻微噗声,曾是我午后消遣的一个注脚。
每一帧画面,每一秒音频,都从被强加的“剧目”,变回了我的……昨日。
我的手,曾稳稳握着那鞭柄。我的眼,曾漠然欣赏那碳化的纹理。我的命令,曾让亿万星河熄灭哭嚎。
我不是受害者。
我一直是……
“……2……”
冰冷的倒计时,像绞索收紧。
我坐在全球恨意的中心,嘴角那抹习惯了汲取痛苦的扭曲弧度,一点点,一点点地,发生了变化。疯狂在剥落,暴戾在沉淀,某种更深邃、更古老、更令人窒息的东西,从记忆的灰烬深处,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一个被折磨者的笑。
是一个归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