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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汇集OA(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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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失眠患者是死者

>结婚七周年纪念日,丈夫沈默依然在深夜出门。

>“只是去陪王伯说说话,老人家失眠。”他吻着我额头解释。

>可药柜里他常吃的安眠药瓶标签上,分明印着“杜山殡仪馆专用”。

>我跟踪他来到城郊废弃医院地下室。

>惨白灯光下,他正为停尸台上苍老的遗体整理遗容。

>“别怕,只是让王伯走得体面些。”他抬头对我微笑。

>身后铁门突然洞开,真正的殡仪师杜山推着运尸车进来。

>推车上躺着的,是我。

>沈默轻轻抚过尸体冰冷的脸颊,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

>“今晚这位失眠的女士,睡得特别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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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的咖啡永远保持在五十七度。

这个温度经由他指尖无数次测量,成为他为我端来的、分毫不差的刻度。此刻,那杯刚煮好的咖啡正氤氲着恰到好处的热气,安静地放在我面前的橡木小几上。七年来,这如同呼吸般自然的精准,早已浸润了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就像现在,他站在玄关的镜子前,微微倾身,专注地为我整理衬衫衣领。

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带着一种近乎外科医生般的冷静,将衣领上每一丝细微的褶皱抚平,边缘拉直,直至与我的肩线形成一条绝对平直的延长线。镜子里映出他低垂的眉眼,睫毛浓密,在眼睑下方投下安静的阴影。他的动作专注,带着一种无声的、令人心安的秩序感。

“好了。”他轻声说,指尖最后在那挺括的衣领边缘轻轻一按,像盖上一个完美的印章。他抬起头,目光在镜子里与我相遇,嘴角牵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今天降温,晚上别等门,早点休息。”他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深灰色大衣,动作利落。

我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那杯温度正好的咖啡,浓郁的香气似乎也带上了他指尖那种一丝不苟的气息。“还是要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努力想让它听起来像随口一问,却终究泄露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干涩。这句话,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说出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

今天是我们的七周年结婚纪念日。蛋糕在厨房餐桌上蒙着透明的罩子,两副洁净的餐具静静相对,中央那瓶特意挑选的红酒,深红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像凝固的期待。而这个夜晚,注定又将由我独自守候那份烛光与寂静。

沈默穿大衣的动作顿了一下,那片刻的凝滞极其短暂,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他转过身,脸上依旧是他标志性的、温和得无可挑剔的笑容,眼神专注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能安抚一切焦躁的奇异力量。他走近一步,带着室外清寒气息的指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一个微凉而柔软的吻,羽毛般落在我的额头。

“嗯,”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王伯最近夜里更不安稳了,身边不能离人。老人家失眠的滋味,不好受。”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额发,“我尽量早点回来。蛋糕给我留一块?”

王伯。这个名字像一句咒语,一个七年来在无数个深夜被他带出门的、用以解释一切缺席的模糊符号。一个只存在于他深夜低语中的、需要他陪伴的失眠老人。我甚至不知道这位“王伯”住在城里的哪个角落,长什么模样。这个名字悬浮在我们生活之上,成为一个巨大而沉默的谜团。

“嗯。”我应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垂下了眼睑。咖啡杯壁上残留的温度熨贴着掌心,却驱不散心底悄然蔓延的寒意。沈默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似乎想穿透我的伪装,看清我心底的波澜。最终,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拉开门,身影迅速融入了门外浓稠的夜色里。门合拢的轻响,在骤然安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渐渐远去、消失。屋内只剩下壁灯昏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精心布置的餐桌——洁白的餐布,剔透的高脚杯,还有那瓶在灯光下愈发显得孤寂的红酒。蛋糕甜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此刻却像一种无声的嘲讽。纪念日的仪式感被轻易地撕裂了,留下一个巨大的、名为“王伯”的空洞。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杯中咖啡的温度彻底冷却。我放下杯子,瓷器磕碰在木几上发出一声轻响。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无形的推力,促使我走向卧室。我需要做点什么,需要抓住一点实在的东西来对抗这越来越浓重的不安。

我打开了床头柜。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沈默的常用药:缓解头痛的,补充维生素的,还有……那瓶标签磨损得有些模糊的白色塑料药瓶。我把它拿了出来,瓶身光滑冰冷。这药他偶尔会在清晨略显疲惫时服用一颗。他曾轻描淡写地说,是为了应付偶尔的睡眠问题。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指腹下传来标签边缘的细微凸起。我把它举到眼前,借着床头灯更明亮的光线,凑近了仔细辨认那些几乎被磨平的字迹。瓶身的正面标签早已模糊不清,只有一些蓝色的印刷体边缘残留。我的手指下意识地转动瓶身。

当标签背面的一角暴露在灯光下时,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是一个清晰的、尚未完全磨损的蓝色印章印记。印泥的蓝色深深嵌入塑料标签的纹理里。上面是两行印刷规整的宋体字:

**【杜山殡仪馆】**

**【专用镇静剂】**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刺穿了我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信任。殡仪馆?专用镇静剂?这绝不是给失眠的活人吃的药!那冰凉的药瓶仿佛瞬间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猛地松手。“哐当”一声闷响,瓶子砸在地毯上,滚了两圈,停在床脚阴影里。那刺眼的蓝色印章却已深深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猛烈地收缩,挤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王伯……失眠……殡仪馆……镇静剂……这几个词在脑海中疯狂地旋转、碰撞,组合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无法言说的猜测。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我几乎是扑到窗边,猛地撩起厚重的窗帘一角。

楼下,昏黄的路灯下,沈默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刚刚驶离停车位,尾灯在湿冷的夜色里划出两道短暂而刺目的猩红轨迹,迅速汇入远处稀疏的车流,朝着城西的方向驶去。

去城西!那个方向……废弃的旧城医院!那个传闻中因搬迁而荒废多年、据说夜晚常有诡异声响传出的地方!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的黑暗,带着冰冷的电流瞬间贯通全身。来不及细想,恐惧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求证欲驱使我冲回卧室,抓起一件最不起眼的深色外套,胡乱套在身上,抓起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深夜的街道空旷得令人心悸。寒风像冰冷的刀片,切割着裸露的皮肤。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师傅,麻烦去城西老医院附近,开快点!”司机透过后视镜奇怪地瞥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语气惊到,没多问,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在寂静的街道上疾驰,窗外的霓虹和路灯连成模糊的光带向后飞掠。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那个蓝色印章如同鬼魅般在眼前反复闪现。殡仪馆……镇静剂……沈默……他每晚温柔告别后,去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去见一个怎样的“王伯”?巨大的疑团裹挟着冰冷的恐惧,几乎将我吞噬。

车子最终停在距离旧城医院还有一条街的阴影里。司机警惕地收了钱,目光在我和远处那片笼罩在黑暗中的庞大建筑轮廓之间逡巡。我推门下车,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付钱时,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提醒道:“姑娘,那地方……邪性得很,你一个人小心点。”

我胡乱点头,顾不上道谢,立刻缩进路旁一株巨大梧桐树的阴影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腔而出。视线死死锁定前方。

远处,那废弃医院的轮廓在浓重的夜色里显得庞大而狰狞。残破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主楼黑黢黢的剪影沉默地矗立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就在我几乎以为是自己判断错误时,两道雪亮的车灯如同利剑,猛地刺破黑暗,由远及近,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锈迹斑斑的侧门前。

是他!沈默的车!

车门打开,熟悉的身影利落地钻出。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那扇沉重的、看似早已废弃的铁门。只见他掏出一把钥匙——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寒——插入锁孔,轻轻一扭。在死寂的夜里,那金属锁芯转动发出的“咔哒”声,清晰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我耳边。

铁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是无尽的黑暗。沈默的身影没有丝毫迟疑,一闪身便没入了那浓墨般的黑暗里。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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