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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岱宗神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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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篷马车驶出幽深山谷,眼前豁然开朗。广袤的华北平原在晨曦中舒展开来,沃野千里,阡陌纵横,与昨日险峻山道恍若两个世界。而在这片平原的东方尽头,一座雄伟恢弘、气势磅礴的巨山轮廓,已清晰地映入眼帘。

其山体巍峨,主峰突兀,群峰拱卫,犹如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沉默地矗立于天地之间,散发着亘古、苍茫、令人心生敬畏的磅礴气息。晨光为其镀上一层金边,云海在其山腰缭绕,更显神秘莫测。

王悦之凭窗远眺,只觉胸中一股浩然之气激荡难平,不由自主地低声吟哦:“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岩中间虚宇,寂寞幽以玄。非工复非匠,云构发自然。器象尔何物,遂令我屡迁。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此前只在书卷中读到的描绘,此刻亲眼得见,方知任何文字在其实体面前都显得苍白。这便是泰山,五岳之首,天下岱宗!

吟罢突的记起此诗乃是前朝才女、也是自己的叔祖母谢道韫所作的《泰山吟》,不由想起王氏家族秘史中那不忍回首的一页——那位信奉五斗米道的叔祖王凝之,竟在晋末五斗米教邪宗孙恩叛军兵临城下时不思守城拒敌,反在府邸之中焚香设坛,以朱砂画就歪斜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祈求那虚无缥缈的“鬼兵”相助。城外喊杀声震天动地,府内哀求哭嚎不绝于耳,最终只换得满门尽殁,血染庭阶。而那位曾以“未若柳絮因风起”名动天下的才女谢道韫,自己的叔祖母,彼时却手持环首刀,白衣尽赤,将年幼的孙儿死死护在身后……王氏一族与那五斗米教邪宗的恩怨纠缠,竟是这般以血泪书写。思及此处,王悦之指尖微微发凉,心中隐痛如缕,久久不绝。

良久之后,王悦之方才平复心绪。经过昨夜与山阴先生那局蕴含天地至理的棋弈,王悦之的心境与眼光已悄然提升,此刻他再看泰山,已非单纯观赏其形,更能隐约感受到其汇聚一方的地脉灵气,感应到那无形中笼罩四野的、厚重如山的“势”。它不仅仅是地理意义上的高峰,更是整个华夏精神与文化的一座丰碑,承载着无数帝王的封禅梦想,凝聚着万千黎民的信仰愿力。

车厢另一侧,山阴先生静坐如松,目光亦投向那远方的泰山,深邃难测,仿佛穿透了层层历史烟云,看到了无数帝王将相在此封禅祭天,看到了万千黎民在此顶礼膜拜。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沧桑:“泰山安,则四海皆安。自古便是帝王告功于天、镇抚天下的圣地。此山,聚齐鲁之灵秀,镇东方之青龙,纳阴阳之交汇,藏无尽之玄机。司空渺欲在此邀山灵对弈,倒也并非全然狂想。”

王悦之心神激荡,那股探寻家族秘辛、化解自身厄运的迫切涌上喉头,脱口问道:“先生,那《中景经》残篇,会藏在如此神山的何处?”话一出口,他立时惊觉失言,气息一窒,连忙补救道,“晚生是说,若真有能引导煞核之力的上古遗迹或阵法,最有可能在何处?”

山阴先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如电,却并未深究,只是淡淡道:“泰山之大,超乎想象。洞天福地,幽谷秘窟,不知凡几。或有前朝皇室禁地,或有隐士遗泽旧居,或有天地造化生成的奇绝之境。欲寻其秘,需循其‘理’。”

“理?”王悦之凝神细听。

“山有山理,水有水理,气有气理。”山阴先生伸出枯瘦的手指,遥点泰山方向,指尖仿佛牵引着无形的脉络,“观其主脉走向,察其云气聚散,感其灵气流转。何处是地眼核心?何处是阴阳交泰之枢机?何处又曾有过人迹扰动、留下不灭印记?此皆‘理’也。循理而行,或可窥得门径。若盲目搜寻,便如大海捞针,徒劳无功。”

王悦之闻言,若有所思。他再次运极目力,结合所研习的《天文训》与昨夜棋局中领悟的天地气机流转之道,仔细审视泰山气象。初看只觉得灵气磅礴,混元一体;但凝神感应之下,果然发觉那山势流转间,气息有强有弱,有聚有散。几处险峰之上,云气氤氲盘桓,隐隐形成无形旋涡,吸纳周遭灵机;几处幽深山谷看似平平无奇,却给人一种内敛深沉、不可测度之感。

“多谢先生指点迷津。”王悦之躬身一礼,诚心道谢。山阴先生虽未明言具体地点,却再次为他指明了探寻的方向,如同在迷途中点亮了一盏灯。

驾车的阿竹沉默寡言,手中缰绳一引,青篷马车并未驶向泰山脚下人烟稠密的州府城镇,也未循着那官家修葺的登山御道前行,而是沿着山麓边缘地带,绕向泰山后山更为荒僻的区域。车轮碾过碎石野草,颠簸前行。显然,山阴先生并无意与那位尉迟将军的大队人马汇合,而是要独行其是。

越是靠近泰山,王悦之心口那一道墨色咒印,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弱温热感,既不似面对煞核时的阴寒刺骨,也不同于感应到地藏宗邪功时的尖锐刺痛。那感觉温温融融,若有若无,仿佛远行游子渐近家门,又似一滴水珠即将汇入浩瀚海洋,带着一种源自本能的吸引与朦胧的呼唤。

“是因这泰山纯阳正气与墨咒有所感应?还是……那《中景经》残篇果真与此地气脉共鸣,引动了咒印?”王悦之暗自揣测,掌心不禁微微握紧,心中那份期待与警惕交织得愈发紧密。

日头偏西时分,马车在一处位于山坳里的小村落外缓缓停下。这村子不过十几户人家,泥墙茅顶,屋舍低矮简陋,村民多是粗布衣衫,面有菜色,见到这外来精致的马车,纷纷从门缝窗后投来好奇而又警惕的目光。

“在此稍作休整,补充些清水干粮。”山阴先生吩咐道,声音平稳。

阿竹应了一声,利落地跳下马车。

山阴先生略一沉吟,又道:“去寻个年长的本地人,打听一下。这附近可有什么古老的传说,或者……不太寻常的地方。”

阿竹点头,快步向村中走去。山阴先生和王悦之则留在车旁等候,打量着这僻静的山村。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周遭寂静。

不多时,阿竹引着一位老者回来。那老樵夫看上去年过花甲,满脸刀刻般的皱纹,腰背微驼,但一双眼睛却并未浑浊,反而透着山民特有的清亮与谨慎。他见到山阴先生气度不凡,不敢怠慢,有些拘谨地拱手行礼。

“老丈不必多礼。”山阴先生语气温和,令人如沐春风,“我等是游学的士人,慕泰山盛名而来,想寻访些古迹旧闻,以增见闻。不知老丈久居此地,可知这附近有什么年代久远的老地方?或是……有什么奇特的传说故事?”

老樵夫见山阴先生言语客气,神色稍缓,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道:“先生是学问人,俺们这后山偏僻,比不上前山热闹,官家老爷们都不稀得来。老地方嘛……村后头往山里走一段,有座‘丈人峰’,峰,俺们村里人都常去打水。再往深处,还有个‘天烛峰’,样子怪得紧,像根插在地上的大蜡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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