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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金蝉脱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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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内的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混杂着尘土的腥甜味道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伤员的低声呻吟与兵士们清理现场、拖拽尸首的沉闷声响交织在一起,将这破败驿站的夜衬得愈发凄惶。火把的光影在墙壁上跳跃不定,映照着众人惊魂未定的脸庞。

尉迟铄面色铁青,如同覆了一层寒霜,正站在那名被生擒的九幽道小头目面前,声音冷得像冰:“说!谁派你们来的?目标究竟是谁?那‘古简’又是何物?!”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显是怒极。

那名九幽道徒被反绑着双手,嘴角淌血,却只是发出嗬嗬的怪笑,眼神怨毒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王悦之身上,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贪婪。

王悦之则被两名护卫“搀扶”到一张还算完好的靠墙木椅上,竭力扮演着惊魂未定的角色。他双手捧着一只粗陶碗,里面是护卫递来的、尚带余温的热水,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连带着碗中的水也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他眼神“惶恐”地四处张望,仿佛任何一点声响都能让他惊跳起来,唯有在目光偶尔掠过墙角那滩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时,眼底深处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山阴先生由侍从阿竹静静陪着,坐在稍远处一张略显干净的条凳上,闭目养神,花白的须发在跳动的火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周遭的混乱、血腥与喧嚣都与他隔绝,自成一方天地。但王悦之敏锐地注意到,老先生那双枯瘦的手指,正极其轻微地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嗒…嗒…嗒…,不快不慢,仿佛在计算着时辰,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尉迟铄结束了审讯,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大步走到山阴先生和王悦之面前,带起一股血腥与杀气混合的风。“问出些皮毛,”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是九幽道的妖人无疑。他们的目标……”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猛地钉在王悦之脸上,带着审视与质问,“似乎是王公子你。他们接到上峰严令,要不惜代价擒拿你,并从你身上搜找某样所谓的‘古简’。”

王悦之心中剧震,如同被重锤敲击,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加倍的“惊恐”,手中的陶碗几乎脱手,热水溅出几滴,烫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古简?什么古简?晚生……晚生身上除了几卷寻常的诗书经文,哪里有什么古简?他们……他们定是弄错了!将军明鉴啊!晚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招惹这等凶徒?”他声音带着哭腔,恰到好处地将求助的、饱含委屈与恐惧的目光投向一旁闭目的山阴先生,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山阴先生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眼看似浑浊,此刻却深邃得如同古井,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疲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必是王公子在平城藏经阁中查阅古籍时,不慎走漏了某些风声,引得这些无法无天的邪道中人起了觊觎之心。只是老夫也未曾料到,他们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公然冒充朝廷官兵,拦截钦命使团,行此叛逆之举!”他这番话,轻描淡写地将祸水引向了王悦之在平城的“学术活动”,巧妙地将“古简”之事归于误会或邪道贪婪,同时又刻意强调了九幽道“冒充官兵”、“叛逆”的性质,无形中加重了事件的严重性,也转移了部分焦点。

尉迟铄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番说辞并未尽信,但眼下线索寥寥,也只能暂且按下:“无论是何缘由,此地已非善地,绝不可久留。九幽道行事诡谲狠辣,如同跗骨之蛆,既已失败一次,未必不会卷土重来,召集更多同党。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荥阳地界,加快脚程,赶往泰山!”

他话音未落,驿站之外,原本渐渐平息的夜色中,突然传来一阵更加急促、更加杂沓、如同闷雷滚地般的马蹄声!听那声势,竟有数十骑之多,正从不同方向朝着驿站包抄而来!一名在门口持弩警戒的护卫脸色发白,仓皇奔入,声音都变了调:“报——!队正!外面……外面来了大批兵马,火把通明,甲胄鲜明,打的是……是荥阳折冲府的旗号!已将驿站前后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真正的折冲府官兵,竟在此时到了!

厅内众人刚刚因击退刺客而稍缓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几乎能听到那弓弦拉满的吱嘎声!尉迟铄脸色骤变,一个箭步窜到窗边,用刀鞘挑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只见驿站着火把摇曳,映照出一片森然的铁甲寒光,为首的将领端坐马上,正对着驿站门外戒备的护卫厉声喝问,语气不善。

“怎么回事?刚走了一波假的,现在又来了一队真的?”尉迟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心中疑云大起。这接踵而至的变故,太过巧合,太过紧凑,让他感觉自己连同整个使团,仿佛正陷入一张早已编织好的、无形而致命的大网之中。

王悦之心念电转,思绪如风车般急速旋转。真的折冲府官兵偏偏在厮杀刚止、现场尚未清理完毕时出现,是巧合?还是……他脑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猛地闪过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九幽道能如此精准地在此地设伏,甚至连“古简”这等隐秘都知道,莫非使团内部……或者说,朝廷高层之中,早有他们的眼线,甚至地位不低?这些真官兵的出现,究竟是来解围,还是……来确保灭口或接手?是福是祸,此刻犹未可知!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凝滞的当口,那名真正的荥阳折冲府都尉,已带着几名按刀而立的亲兵,面色冷峻地大步踏入了一片狼藉的驿站大厅。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厅内打斗的痕迹、受伤倒地的兵士以及被捆缚在地、兀自冷笑的九幽道徒,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此处发生何事?尔等何人?为何有厮杀痕迹?这些被缚者,又是何方匪类?!”

尉迟铄强压下心中的疑虑,连忙上前,再次亮出禁军腰牌与勘合文书,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末将乃禁军队正尉迟铄,奉陛下旨意,护卫泰山封禅古迹勘察使团前往泰山。途中遇暴雨滞留于此,不幸遭此等妖人冒充贵府巡骑,欲行不轨,劫掠使团,已被我等奋力击退,擒获首恶数人。”尉迟铄虽口中自称末将,但言语之中却自带几分御前禁军的傲气。

那都尉面色一沉,接过文书,就着火光仔细查验,反复核对了印信细节,确认无误后,脸色才稍稍缓和,但语气依旧严肃无比:“竟有此事?在我荥阳地界,冒充官兵,袭击钦命使团,此罪如同谋逆,形同造反!本将必当严查到底,绝不姑息!”他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在了气质不凡的山阴先生和依旧“惊魂未定”的王悦之身上,“使团诸位受惊了。为安全计,请各位即刻随本将前往荥阳城中军营暂歇。本将也好加派得力兵力,周密布置,护卫诸位安全前往泰山。”

前往军营?王悦之心头猛地一凛,如同被冰水浇透。一旦进入军方管辖的核心地盘,看守必然如同铁桶,内外隔绝,几乎再无任何暗中联系或操作的可能。而且,若军中当真隐藏着更高层的眼线,那无异于是自投罗网,将性命交于他人之手!

王悦之立刻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投向山阴先生,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哀求、恐惧与强烈的抗拒,这一次,倒有七八分是真情流露。

山阴先生接收到他这近乎绝望的目光,缓缓自条凳上起身,整了整略显褶皱的衣袍,对那都尉拱手一礼,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然:“将军维护地方、关切使团安危之心,老夫感佩。然则,使团身负皇命,探查泰山古迹,行程紧迫,陛下尚在平城等候消息。且我等皆为文弱书生,经此一夜惊吓,已是心力交瘁,只盼能早日抵达泰山,完成公务,实不愿再徒增周折,延误圣命。还请将军体谅我等苦衷,予以通融。”

尉迟铄站在一旁,亦是面露犹豫之色。进入军营固然看似安全,但势必层层盘查,耽搁行程非止一日,若是平常出使也就罢了,如今陛下正翘首以盼泰山可能存在的、关乎其野心的“好消息”,他尉迟铄区区一个队正,哪里敢承担延误的责任?

那折冲府都尉却似乎铁了心,坚持道:“老先生,非是本将不通情理,固执己见。只是妖人如此猖獗,竟能精准冒充我军中人,此事背后定然不简单。使团安危,关乎朝廷体面,更关乎陛下重托,若是在我荥阳地界再出差池,本将项上人头难保,实在担待不起。还是请诸位移步军营,待本将彻底肃清周边,甄别内奸,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派遣重兵,一路护送诸位上路,如此方为稳妥。”

双方各执一词,一时僵持不下,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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