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成本惊魂（1/2）

高洋觉得，自己大概是全宇宙最“敬业”且最“肉疼”的“新员工”了。当“老板”唐龙还在为“陨石号”那场华丽首秀所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而兴奋，并意气风发地准备去参加标志着正式融入的“战后复盘暨表彰大会”（唐家议政殿会议）时，他，高洋，已经悄无声息地缩在“陨石号”某个相对僻静、堆满初期数据板的临时办公隔间里，对着尤娜刚刚提交上来的、还带着战场硝烟味的《Kd-73号单位（对外暂称）首次实战消耗及损伤初步统计报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正常转为苍白，再到一种近乎绝望的铁青，比生啃了一整根苦瓜还要难看。

报告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小刀，反复戳刺着他那颗经历过无数预算削减和成本审核的、属于前It项目经理的老心。

“一次标准战术齐射……仅仅是针对敌方前锋阵列的压制性射击，就打掉了我们库存百分之四十五点三的太空导弹？百分之五点七的镭射主炮能源储备？”高洋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数据板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哪是打仗？这根本是开着印钞机在太空里放烟花！是彻头彻尾的‘项目预算失控’和‘资源滥用’！典型的‘崽卖爷田不心疼’！唐龙这‘顶级业务骨干’冲锋陷阵是爽了，战果也辉煌，但他压根没建立起‘投入产出比’（RoI）和‘全生命周期成本’（L）的概念啊！”

尤娜站在一旁，看着高洋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补充解释道，根据她刚刚了解到的唐家规则，在这种分封制体系下，家主只提供最初的基本盘和名义上的庇护，后续战舰的维护、能源补充、武器消耗、人员薪饷，甚至阵亡抚恤，绝大部分都需要“家臣”自己想办法，从自己的封地税收或战利品中支出。说白了，打仗就是在烧自己的钱。

“‘自负盈亏’？！‘成本中心下沉到最小作战单元’？！”高洋听完，感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他仿佛看到了地球上那些实行“阿米巴经营”模式的公司的星际翻版，而且更加赤裸和残酷。“这‘家族企业’的‘内部核算’和‘激励机制’也太……太硬核了吧？相当于‘区域销售总经理’（家将）带着自己的‘销售团队’和‘演示设备’（战舰和士兵）出去抢市场（打仗），所有的‘差旅费’、‘设备折旧’、‘演示物料’、‘公关费’（可能包括贿赂和情报购买）乃至‘团队奖金’都得自己先垫着，年底结算再看‘销售额’（战功）和‘利润率’（缴获与消耗的差额）来决定能‘报销’多少以及能拿到多少‘利润分成’（封地税收和赏赐）？这压力……简直是把人往死里逼，也难怪会催生极度追求战利品和内部倾轧的风气！”

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极端严重性。唐龙手里确实有一笔“启动资金”（从曼德拉和黑社会那里黑吃黑弄来的巨款），但按照“陨石号”这种烧钱速度，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几次折腾。坐吃山空是必然的，必须立刻、马上建立起一套严格的“成本控制体系”和可持续的“现金流”模式，否则别说发展，连生存都成问题。打仗打的是后勤，更是经济！

就在他为此焦头烂额，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先搞点“副业”创收（比如利用陨石号跑跨星系快递？风险太高！）时，他“无意间”通过凌丽悄悄留在唐龙随身通讯器上的一个非侵入式监听插件（美其名曰“保障领导通讯安全与信息记录”），偷听到了唐龙与“特约供应商”陈抗的加密通讯。

当陈抗那熟悉的声音报出“高纯度镭射光束，一度只需要1万武莱币”、“最新型号的太空导弹，一枚10万武莱币”这个价格时，高洋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像通了电的灯泡一样，“唰”地亮了！作为前世经手过无数服务器采购、带宽租赁和软件授权合同的It老鸟，他对市场价格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和记忆力。他清楚地记得，之前通过2号星零搜集到的万罗联邦军备采购参考价（虽然不一定准确），同规格的镭射能源至少要十万武莱币一度，太空导弹更是高达百万级别！

“低于市场价十倍！甚至是几十倍！这已经不是‘友情价’了，这简直是‘跳楼价’、‘倾销价’！”高洋的大脑cpU瞬间超频运转，无数念头闪过，“陈抗这‘独家供应商’是在‘战略性亏损’抢占市场？还是他背后的势力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低成本制造能力？或者……这根本就是个‘诱饵’，背后有更大的图谋？”

怀疑归怀疑，但面对如此巨大的价格优势，身为一个精打细算的“管理者”，高洋深知机会稍纵即逝。“不管了！无论是‘天使轮’之后的‘A轮优惠’，还是‘糖衣炮弹’，先把‘糖衣’吃下来再说！‘战略性采购’，锁定长期低成本优势，这是控制核心运营成本的关键一步！”

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冲出去，抓着唐龙的胳膊让他立刻、马上、有多少要多少地签下采购单。幸好，通讯器里紧接着就传来唐龙那虽然不懂行情但直觉“很便宜”的豪气声音：“我要高纯度镭射光束一千万度！太空导弹一百万枚！” 高洋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去一半，颇感欣慰：“老板虽然缺乏成本意识，但这‘买买买’的魄力和直觉，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知道好东西要囤货。”

然而，乐极生悲。当唐龙因为发愁没地方存放这么多军火，差点习惯性地喊出“那不要了”的时候，高洋感觉自己的心跳再次漏停了一拍，内心疯狂呐喊：“别！司令！仓库的问题可以想办法！货必须拿下！” 万幸，通讯那头的陈抗似乎比高洋还着急促成这笔生意，立刻提供了完美的“解决方案”——在附近星域找一个废弃行星或小行星，建立“秘密补给基地”，费用他还可以承担一部分。

“‘分布式仓储’、‘供应链前置’、‘ Vendor-anaged Iory (VI) ’…… 这陈抗，服务意识也太到位了吧？简直是最佳‘供应链合作伙伴’！” 高洋摸着下巴，对陈抗表现出来的“专业”和“贴心”既感到满意，又加深了一层警惕。他在内心的小本本上用力记下：“陈抗及其背后势力，动机存疑，风险等级需上调。‘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需维持，但必须加强对其背景、意图及可能‘后门’的持续评估与监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倒贴钱的服务。”

没等他细想如何进一步调查陈抗，唐龙那边就被唐纳文派来的人催着去参加议政殿会议了。高洋立刻切换回“远程遥控”与“危机公关”模式，通过那个加密的、单向的通讯频道，对即将独自踏入“唐家集团总部权力核心”的唐龙，进行最后的“临场强化辅导”与“风险提示”。

“司令，听着，集中注意力，”高洋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像极了给即将参加重要客户谈判的新人销售做最后 briefg 的销售总监，“这是你第一次正式在‘公司高层’面前亮相，第一印象分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我们后续的‘资源分配’和‘发展空间’。记住以下几条‘高压线’和‘行动指南’：

第一，态度决定一切，姿态必须放低。 你现在是‘新人’，哪怕立了天大的功，在‘董事长’（唐纳文）和‘董事会元老’（众家老）面前，也必须表现得谦逊、恭敬，甚至要带点‘受宠若惊’。尊重‘公司传统’和‘领导权威’，是生存的第一法则。尤娜提醒你的‘会议迟到惩罚’绝对不是儿戏，那是考验你纪律性和服从性的‘高压线’，碰都不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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