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苟王入职（2/2）

“23团……果然！”高洋眼角不受控制地一跳，心中最后一丝“万一能分到后勤炊事班”的侥幸也彻底烟消云散。他默默收好这张决定了他短期内命运的小卡片，身后墙壁滑开，露出了出口。

走出调配室，他正好听到隔壁出来的唐龙在那里骂骂咧咧，声音洪亮，充满了年轻人的不满与直率：“妈的！当个兵也这么麻烦！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

高洋看着这个未来注定要搅动整个星系风云、如今却还是个愣头青的主角，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莫名的感慨。他没有上前搭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混入逐渐增多的人群，一边学着唐龙和其他人的样子，略显笨拙地仰头寻找通道口指示，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般，快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那些荷枪实弹、面无表情、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威武士兵，以及充满未来科技感、却又透着冰冷严肃基调的军事设施内部结构。

“啧啧，这军服设计得还挺带感，流线型，功能性看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面料耐不耐磨，透气性如何，后勤清洗方不方便……”他脑子里习惯性地转着一些在旁人看来可能极其不着边际的、关于“用户体验”和“运维成本”的念头，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个刚刚魂穿而来的“异类”，尽快融入这个陌生的环境。

找到自动通道口，踏上去，感受着脚下地板带着自己平稳而快速地移动。当发现前后的人都在不同岔路口逐渐消失，宽阔的通道里最终只剩下自己时，高洋并没有像记忆中原着里唐龙那样惊慌失措。

“来了来了，经典桥段之‘一个人的孤独通道’，新兵入职标准流程之一。”他甚至还有闲心在心里玩梗自嘲，“这要是有bG，怎么也得来段《蓝色多瑙河》或者《2001太空漫游》里的配乐，才够应景。”

他既没有像无头苍蝇般傻跑，也没有因为未知而蹲下喘气，只是安静地站着，身体微微放松以节省体力，目光却锐利地观察着通道壁可能存在的细节——接口、指示灯、疑似监控探头的位置，同时在心里快速盘算着：“23团……如果没记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机器人教官训练营。虽然前期训练苦了点，变态了点，伤亡率高了点……但某种程度上，那里反而是最‘安全’、最能打牢基础的地方。为什么？因为只需要应付程序设定的、逻辑相对简单的机器人教官！不用费心搞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用担心被同僚背后捅刀子，只需要专注于提升自身‘硬件性能’和‘软件技能’……对于我这个需要重新适应年轻身体、并快速学习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的老家伙来说，那个纯粹靠实力（和一点点运气）说话的地方，未必不是个好起点。至少，规则明确，‘考核标准’相对公平。”

到达出口，再次验证磁卡，听到“请去23通道口乘坐飞船”的提示，高洋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果然，流程指向明确。他淡定地走向指定的23号通道口，步伐稳健。

登上那艘看起来只能坐10个人、显得颇为小巧玲珑的运输飞船，看着空荡荡的、除了自己再无他人的机舱，高洋挑了挑眉，低声自语：“嚯，还是专机接送，VIp待遇啊。这说出去谁信？一个步兵新兵坐专机……嗯，估计也就唐龙那家伙有同款待遇了。”

当飞船提示准备进行空间跳跃时，高洋熟练地找到座位，系好安全带，戴上提供的防护头盔，嘴里低声嘟囔着，像是在进行某种自我安慰的风险评估：“小飞船空间跳跃……这技术放在原来那世界，得让多少航天公司馋哭了，股价能翻十倍。希望这世界的物理规则够坚挺，空间粘合剂质量过关，别把我这好不容易年轻回来的身体给撕成基本粒子了。”

他可比记忆中的唐龙镇定多了，毕竟心理年龄和阅历摆在那里，而且……得益于那本泛黄的小说和此刻逐渐清晰的记忆，他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未知才是恐惧的源泉，而当剧情（哪怕是模糊的）在手，心里多少有点底。

经历短暂的空间跳跃（一种奇妙的、仿佛身体被瞬间拉长又压缩、意识短暂剥离的失重感）和一段平稳航行后，飞船抵达了那个伪装成巨大陨石的、臭名昭着的23团基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指挥塔和毫不留恋、逐渐远离消失在小行星带中的飞船，高洋站在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登陆平台上，深吸了一口此地特有的、冰冷的、带着浓重金属和尘埃味道的空气。

“好了，新手村到了，还是传说中的地狱难度副本。”他拎着自己那个轻飘飘的、没多少个人物品的小包袱，像是拎着公文包去面对一个新的、极其苛刻的甲方，迈步踏上了这个未来将让他“脱胎换骨”（或者直接“骨灰盒打包”）的地方。

走进那个巨大的、空无一物的圆形训练场，四周是光滑得能映出模糊倒影的白色墙壁，头顶是巨大的、散发着惨白光芒的“23”数字，高洋没有像唐龙那样因为被戏耍而愤怒地大喊大叫。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场地中央，微微闭上眼睛，全身的感官如同天线般张开，敏锐地感知着周围空气的流动、细微的机械运转声，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被注视的感觉。

果然，没过多久，身后传来了冰冷、僵硬、毫无生命气息的冷漠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你就是高洋？”

高洋迅速转身，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那个穿着不合身军服、眼窝冒着渗人绿光、整个头部完全就是金属骷髅形态的机器人教官时，他的瞳孔还是忍不住猛地收缩了一下，心脏漏跳半拍。视觉冲击力远超文字描述！不过他强大的情绪控制能力（主要得益于多年应付奇葩领导和客户）立刻发挥作用，迅速压下那瞬间的本能惊惧，挺直尚显单薄的年轻腰板，用尽可能平稳、不带颤音的语气回答：

“列兵高洋，向长官报到！” 同时利落地将分配令磁卡双手递了过去。

心中却在疯狂吐槽刷屏：“卧槽！虽然知道是机器人，但这建模也太写实、太赛博朋克了吧！这金属质感，这绿油油的电子眼……晚上起夜上厕所碰到，非得把前列腺都给吓失灵不可！淡定，高洋，淡定！这只是个莫得感情的教学工具，是‘系统管理员’，是‘AI监工’……苟住！我们能赢！”

机器人教官程序化地接过磁卡，在那绿光闪烁的眼中扫描了一下，然后抬起金属手臂，回了一个标准却僵硬的军礼：“我接受你的报到！” 接着，它那冰冷的电子眼扫过高洋全身，像是在扫描一件物品，随后指了指墙壁上无声滑开的一道门：“听好！那就是你的房间！下午4时整开始训练！迟到后果自负！”

“是！长官！”高洋再次大声应道，声音洪亮，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腹诽，“果然，机器人的时间观念……精准到毫秒级。看来以后想卡点、睡懒觉、摸鱼划水是不可能了。这考勤制度，比原来那公司的钉钉还变态。”

他提着那个没什么分量的包袱，走向分配给自己的那个小房间，步伐不疾不徐。在踏入那片未知的个人空间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空旷、寂静、弥漫着无形压力的训练场，白色冷光笼罩一切，仿佛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牢笼，又或者是一个……极限压力测试场。

“唐龙那小子，现在估计正在某个类似的房间里，对着发下来的军服要么傻乐，要么骂娘吧？”高洋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点老六风格的、意味深长的微笑，“同学啊同学，未来的路还长，坑还多，咱们……就暂时按照各自的‘职业发展路径’，分开发育吧。你在前面吸引火力，创造奇迹，哥们儿我争取在后面给你搞好‘后勤保障’、‘风险管控’和‘战略规划’，帮你把基础打得更牢一点。等你开始搅动星系风云的时候，但愿我已经攒够了提前退休的资本……”

说完，他不再犹豫，一步踏入了那个属于他的、暂时的小小避难所。身后的门无声滑上，将外界的冰冷与寂静隔绝。房间内的灯光自动亮起，不算明亮，但足以照亮这方寸之地，也照亮了他那张既年轻、充满胶原蛋白，又藏着一个饱经社会毒打、深谙生存之道的灵魂的脸庞。

属于高洋的、“苟”字当先、智（腹）慧（黑）为矛的异世界传奇，就在这个被主流世界遗忘的、代号23的机器人训练基地，悄然拉开了序幕。前方是地狱式的训练，是未知的星际险途，但他心中那套历经职场淬炼的“生存与发展方法论”，已然开始高速运转，准备在这片陌生的星海，写下属于自己的、别具一格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