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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炭刷上的刻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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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脑瓜挺灵,背参数一流,就是手上没轻没重。

“林工,这不科学!”他蒙着眼,手在那台模拟故障的电机上摸得跟盲人摸象似的,“根据转速公式,这震动频率应该是转子不平衡,但我摸不出来偏了多少度啊!”

“公式公式,你就知道公式!那公式能告诉你这电机昨天淋了雨吗?”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脑瓜崩。

他又试了两次,次次都把正常的风噪当成轴承异响,急得满头大汗,差点没把黑布扯下来。

“秀云,给他上一课。”

陈秀云走上前,没说话,只是拉过王大力的手,死死按在刚停机不到一分钟的电机外壳上。

“别动。”她声音很轻,“数一百八十个数。”

三分钟过去,王大力的表情变了。

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变成了疑惑,最后那是真的见了鬼的神情。

“感觉到了吗?”我问。

“热……热的不一样!”王大力猛地缩回手,大喊道,“左边凉,右边烫手!这热量不是从线圈出来的,是从轴承那块传出来的!”

“热不匀,说明什么?”

“说明摩擦力不一样……说明轴承偏磨!”王大力猛地扯下眼罩,眼睛亮得像两个灯泡,“卧擦!这比千分尺还快!”

我在心里给这小子点了个赞,孺子可教。

“记住了,”我扫视全场,“在战场上,在抢修现场,你们的手就是千分尺,耳朵就是示波器。机器是活的,它哪儿疼,它会发热,会哆嗦,会哼哼。你们得学会听它的‘方言’。”

那天下午,车间里那种浮躁的背书声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人闭着眼在那儿摸机器,一个个神叨叨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邪教仪式现场。

深夜,大家都散了。

我独自留在车间,准备复刻第二块教学板。

这次我没用现成的零件,而是找了块边角料,学着老罗的样子,手工打磨那个关键的接触点。

我特意留下了一个极为刁钻的预紧力道——只有当手掌的温度让金属微膨胀,且施力角度完全符合人体工学极限时,那个簧片才会闭合。

这是我给那个“404”炭刷的回礼。

搞定收工,我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关灯走人。

一抬眼,却看见值班室那盏昏黄的灯泡还亮着。

老罗正趴在那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上,鼻梁上架着那副断了腿的老花镜,手里捏着铅笔,在一张牛皮纸上画着什么。

我悄悄凑近窗户缝瞄了一眼。

那是炭刷的磨损图谱。

每一个切角,每一道划痕,都被他用极其笨拙但精准的线条记录下来。

而在那张图纸的边角下,压着一张已经泛黄发脆的小册子——《1958年鞍钢电工安全守则》。

封面上,“安全”两个字旁边,被人用红笔重重地画了个圈,旁边批注着一行狂草:“人命关天,手底下要有准。”

我没进去打扰他,默默退了回来。

在这个除了口号就是废铁的年代,有些人把技术当饭碗,有些人把它当梯子,而像老罗这样的人,把它当成了命。

就在我转身准备锁门的时候,车间外那条满是煤渣的路上,两道刺眼的车灯光柱像利剑一样劈开了夜色。

那是一辆没挂地方牌照的吉普车,发动机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听就是经过特殊改装的军用品。

车还没停稳,我就看见副驾驶的门被推开了,一条军绿色的裤腿迈了下来,皮靴踩在煤渣上,发出那种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废料组?

我眯起眼,借着月光,看见那个身影径直走向了那块写着“闲人免进”的牌子,手里好像还拎着个档案袋,封口处那枚火漆印章红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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