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徒弟的手感不对劲(1/2)
实验室的暖气在凌晨两点停了。
我哈出的白气在观察窗前凝成雾,模糊了玻璃那头的操作台。
"这个地方不能急,得像熬粥一样慢慢来,火大了芯子就糊。"老罗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过来,他正捏着焊枪,在仿制D7调频器的电路板上比画。
作为电气班班长,他带徒时总爱用生活化的比喻,可此刻我盯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教我认电阻时,也是这副弓着背的模样。
赵立新蹲在他右侧,工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道旧疤——那是三年前抢修变压器时被熔锡烫的。
此刻他眼睛亮得反常,焊枪在指尖转了个圈:"师傅,我来试试?"
老罗把焊枪递过去,老花镜滑到鼻尖。
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要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徒弟后背。
赵立新的动作快得让我眯起眼。
焊头触到节点的瞬间,他手腕轻抖,锡珠精准落在铜箔边缘,整个过程流畅得像在弹钢琴。
可就在他收枪的刹那,我猛拍了下观察窗——原始D7腔的焊接流程里,这个节点本应有个半秒的停顿。
吴德海师傅当年说过,那不是犹豫,是等电磁干扰峰值过去。
赵立新的"顺",太干净了。
"林总?"林小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着笔记本电脑,羽绒服帽子上还沾着雪,"您要的操作节奏对比表,我用慢放逐帧标了。"
我接过电脑时,指尖被金属外壳冰得一缩。
屏幕上七组波形图像七把刀——其余三个被标记的技工,操作节奏都带着个人习惯的毛刺;唯独赵立新的曲线,和1968年吴德海团队的录像重叠度高达98.7%。
更让我寒毛倒竖的是,视频进度条拖到2分17秒时,背景里突然飘出段走调的哼声。
"《我的祖国》前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紧。
林小川凑过来,鼠标滚轮快速滑动:"变奏版,降了半音。
1968年调试记录里,吴师傅他们总在焊关键节点时哼这个,说是提神。"他顿了顿,"赵立新第三次测试时,哼得最清楚。"
监控室的顶灯在这时闪了两下。
我摸出兜里的口琴,吴师傅临终前塞给我的那把,琴身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当年他说:"这调子是咱们的魂。"可现在,这调子成了敌人的密码。
"晚晴。"我拨通技术科电话,"帮我拟个紧急通知:备用通信机RKS5A突发故障,限电气班今晚抢修。"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苏晚晴的钢笔尖在纸上划拉:"需要伪造故障点吗?"
"装块假的D7校准芯片。"我盯着窗外越下越急的雪,"真正的渗透者,不会放过碰老系统的机会。"
值班表是凌晨四点送来的。
走廊里的脚步声停在门前时,我把口琴往兜里一按,金属琴身硌得肋骨生疼。
推门的是保卫科老周,他没像往常那样点头打招呼,喉结动了动:"林总,会议室灯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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