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三更天的来电(1/2)
我望着窗外泛青的天际线,雪粒子不知何时停了,屋檐下的冰棱在晨光里闪着碎钻似的光。
林小川搓着冻红的手凑过来:“林总,辽西那雷达站我查过了,虽说是废弃的,但天线基座是钢筋混凝土浇的,改改能当临时信号中继。老罗说带两套备用电源,再把老吴头留下的短波电台搬过去——”
“三天一轮班。”我打断他,手指在工作日志上画了道线,“你和老罗轮流守,每趟带够七天的干粮。记住,任何异常信号都要记,哪怕是静电干扰。”我抬头时,正撞进老罗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昨晚蹲在机器旁画了半宿电路图,工装领口还沾着炉灰。
“放心吧林总。”老罗用拇指蹭了蹭工装内侧的梅花刺绣,那是当年吴师傅带着女工班给大伙儿绣的,“我和小川带着口琴呢,真遇上事儿,咱就吹《我的祖国》。”他说这话时,喉结动了动,像在吞咽什么。
我没接话,伸手摸了摸RKS07的金属外壳。
这机器在墙角蹲了三十年,此刻屏幕上的“连接中”还在跳动,像颗有了心跳的铁疙瘩。
三天后,当林小川背着电台、老罗扛着木箱消失在雪地里时,我站在门口数他们的脚印——一共一百三十七步,直到转过那排杨树才看不见。
当晚我翻出吴师傅的旧笔记本,想找些关于辽西雷达站的记录。
煤油灯芯“噼啪”爆了个花,照得“滤波器别关”那行字忽明忽暗。
正翻到1969年的记录页,RKS07的自检灯突然开始频闪——绿色,三长两短,这是系统异常的信号。
我的后颈瞬间绷直了。
凑近看时,自检日志最下方多了条未标记事件:“1月15日04:17:03,外部远程指令接入,持续0.8秒,内容空白帧。”我数了数日期——正是我们和“回声组”首次联络的第二天。
“不可能是误报。”我对着空气说,手指攥紧了笔记本。
吴师傅当年给这机器写过防误触程序,除非输入特定频率的脉冲,否则自检日志不会平白多记录。
0.8秒,刚好是一次拨号的时长——有人在试拨“电话”,像在试探这根绳子的另一端,到底攥着谁的手。
我在机器前坐到后半夜,直到窗台上的冰棱开始滴水。
一周后的深夜,我被值班室的电铃惊醒。
抓起外套往外跑时,棉鞋跟在走廊里敲出急响——这铃声是林小川设的,只有他值辽西班时才会用。
推开门的刹那,混着铁锈味的冷风灌进来,林小川正扒着频谱仪,额前的碎发被静电吹得根根竖起。
“林总!Ga7频段!”他手指戳着示波器,绿色波形像条突然活过来的蛇,“和RKS原始协议一模一样的压缩格式!”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频谱仪的报警声刺得耳朵发疼,林小川的手在键盘上翻飞,解码进度条从0跳到100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一行字:“东北方向,桦甸县红岭变电站,三号机组外壳焊缝异常。速查。落款:Echo1。”
“Echo1……”我念着这代号,后槽牙咬得发酸。
林小川的喉结上下滚动:“不是求救,是预警。他们知道我们能解,所以才用RKS协议——”
“调军区电网图。”我打断他,转身翻出锁在铁皮柜里的地图。
红岭变电站的位置在图上标着蓝点,我用钢笔圈住它时,笔尖戳破了纸——那蓝点旁,铅笔小字写着“712基地备用供电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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