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七台样机还喘着气(1/2)
我捏着口琴的手在发抖,铜片上的绿锈蹭得掌心发痒。
吴德海笔记里那个被撕破的"藏于"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原来答案一直攥在我手心里。
RKS07,不是口琴编号,是第七台样机的代号。
"老周。"我抬头看他,晨光从他背后的窗户漏进来,把他鬓角的白丝染成金线,"您说这是第七台样机,那它......"
"在等能听懂它心跳的人。"周振声的拇指慢慢抚过木盒边缘的划痕,像是在摸一块老伤疤,"去查六九年的物资调拨单。"他从工装口袋里摸出老花镜戴上,镜腿缠着蓝布,"当年我和小吴签过一台"废旧变压器",接收单位是辽西307雷达站。"
我转身就往资料室跑,棉鞋在走廊里踩出啪嗒声。
苏晚晴的声音从身后追过来:"我调后勤档案!"她的胶鞋跟敲着地砖,比我还急。
资料室的铁皮柜在墙角堆成山,我掀开最上面那本1969年的调拨单,纸页脆得像饼干。
翻到五月那页时,钢笔字突然撞进眼里——"废旧变压器一台,调辽西307雷达站,签收人:周振声、吴德海"。
字迹是吴德海的,周振声的签名压在右下角,墨色比他的浅,像是故意让年轻人占先。
"林总!"苏晚晴的声音从隔壁档案室飘过来,带着点破音,"你快来!"
她站在档案架前,手里攥着一沓电力供应表,发梢沾着从旧纸堆里扬起的灰:"307雷达站七一年裁撤,但主线路供电记录到七八年还有!"她的指尖戳在"农业灌溉备用线"那栏,指甲盖泛着青白,"这不是废弃,是伪装。
他们用灌溉线给样机供电,藏了整整十七年。"
我喉咙发紧,突然想起吴德海被批斗那天,他冲我喊"滤波器别关"——原来他不是在说车间那台老机器,是在说这台藏在深山里的火种。
当天下午我就打了报告,名义是"三线建设遗址调研"。
周振声来送我们时,往我帆布包里塞了张油纸:"走老护林道,别碰新路标。"他的手背上全是老年斑,按在我手腕上时像块凉石头,"当年小吴总说,真正的堡垒要能自己呼吸。"
进山那天飘着细雪。
林小川背着频谱仪走在最前面,背包带把他肩膀勒出红印子;苏晚晴攥着地图跟在我旁边,胶鞋踩断枯枝的声音比鸟鸣还响;老罗扛着工具箱走最后,扳手在铁皮箱里叮当作响,像在敲一面小鼓。
第二天傍晚,林小川突然举起手。
他的蓝围巾被风吹得猎猎响,手指着前面的灌木丛:"那是不是墙?"
我扒开带刺的荆条,一块青灰色的砖露出来。
再往旁边拨拉,半人高的断墙顺着山势蜿蜒,墙根的苔藓被踩出新鲜的绿痕——有人最近来过?
"小心。"苏晚晴扯住我衣角,她的呼吸在围巾上凝成白雾,"老周说别碰新路标,可这灌木被修剪过。"
我们顺着墙根摸过去,在拐弯处看见半扇锈死的铁门。
老罗摸出扳手刚要撬,我按住他手腕——门缝里漏出点光,不是雪光,是暖黄的,像老式灯泡。
"退后。"我吸了口气,用鞋尖轻轻顶门。
"吱呀——"
灰尘劈头盖脸砸下来,我眯着眼咳嗽,听见墙角传来嗡鸣。
那声音像老电扇卡了头发,沙哑却执着。
等视线清晰了,我看见一台半人高的机器蹲在阴影里,机身上的红漆褪成粉色,"RKS07"五个字却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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