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旧账本里的新枪机(2/2)
“五位编码。”苏晚晴的声音带着颤音,她举着放大镜的手在抖,“和Ga7缺失的初始密钥位数完全吻合!”
我把编码输入电脑时,键盘的敲击声在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屏幕上的数字逐个亮起,最后一行显示“校验通过”时,林小川猛地站起来,撞得椅子向后滑出半米:“Ga7频率矩阵……完整了!”
技术大会那天,礼堂的暖气开得很足。
我站在讲台上,手里的原型枪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
台下坐满了穿工装的技术员,连后排的老技工都挺直了腰板——他们年轻时修过的枪,此刻正静静躺在我掌心。
“这把枪曾被判定为‘次品’。”我拍了拍枪托,金属与手掌相击的闷响在礼堂里回荡,“但它的扳机簧片张力、击锤与底座的谐振频率,都是精确计算过的。”我举起示波器,屏幕上的波形图随着我调节簧片的动作起伏,“当它在特定温度、湿度下击发时,枪体共振的频率……”我顿了顿,看着台下突然挺直的脊梁,“正是Ga7的真实值。”
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老钳工张师傅抹了把脸,工装袖子蹭得满脸油光:“当年我修过这批枪,就说这弹簧劲不对劲儿,合着是故意的!”
散会时,夕阳把礼堂的玻璃染成橘红色。
我回到办公室,桌上躺着个牛皮信封,没有邮票,没有地址。
拆开时,一张烧焦边缘的纸片滑落——半枚印章的图案,我在周振声的老手册里见过,是1968年“守夜人计划”的内部认证章。
当晚,工人夜校的灯亮得比往常早。
我推开门时,周振声正站在黑板前,背有点佝偻,却挺得很直。
他手里攥着支HB铅笔,在黑板上写下“枪械击发机构与共振频率”几个字,粉笔灰落在他蓝布围裙上:“今天我们来讲……什么叫不该丢的技术。”
后排有人举手:“周老,当年那批枪……”
“那不是次品。”周振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过教室,“那是咱们留给后来人的钥匙。”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玻璃照在周振声的白发上。
他转身写字时,我看见黑板槽里躺着截短铅笔——和前几天他窗台上那支一模一样。
“小川。”散场后我叫住林小川,把匿名信递给他,“明天开始,整理六十年代所有武器生产档案。”我指了指信上的半枚印章,“有些名字,该从历史里找回来了。”
他接过信时,月光正落在他胸前的工牌上。
我望着他跑向档案室的背影,听见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那声音,像极了当年老郑师傅修发动机时,扳手敲击金属的脆响。
有些路,终于要走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