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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齿轮咬合的夜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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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化笔记》。

这是我两年来,利用所有业余时间,将整个红星机械厂的电力、设备、工艺流程全部拆解、优化后写下的心血。

它记录了每一处设计的缺陷,每一条线路的隐患,以及……每一种致命故障的最优解。

我用嘴咬着从兜里掏出的火柴,划亮一根,凑到笔记前。

颤抖的火光中,我迅速翻到“主变电所故障预案”那一页。

对照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常声响和停电特征,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一行字上——“T—3型互感器二次侧接地反向虚接,高概率导致瞬时短路,特征:单声爆鸣,全域断电。”

就是它!

我合上笔记,塞进怀里,那冰冷的纸张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胸口发热。

这一夜,我等了太久了。

我刚冲出库房,一阵极有节奏的敲击声就从旁边的主供水管上传来。

“咚、咚、咚……咚、咚。”

三长两短。

是我们的暗号。

我的心头一热,知道他们来了。

这不仅仅是应急联络信号,更是一种无声的誓言,是我们这群不甘被时代锈蚀的螺丝钉之间,最坚实的默契。

不到十分钟,黑暗中,几条黑影已经在我面前集结。

为首的正是赵卫东,厂里最好的钳工,他身后跟着三个钳工、两个焊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工具包,里面装的不是厂里发的标准工具,而是我们自己打磨改造的“家伙事”。

他们不是接到任何命令来的,仅仅是看到了停电,听到了我们约定的集结号。

“林哥,什么情况?”赵卫东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主变短路,跟我走。”我言简意赅。

就在我们准备出发时,又一个踉跄的身影从夜色中跑来,手里抱着一大卷图纸。

“等……等等我!”

是苏晚晴。

我们厂唯一一个科班出身的大学生技术员,也是唯一一个愿意陪着我这个“野路子”胡闹的“正规军”。

她的呼吸急促,额前的发梢上甚至凝结了一层细密的白霜,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

她扬了扬手里的图纸,喘着气说:“我怕你们看不懂厂里那套老掉牙的配电图,这是我根据你的笔记,连夜重新画的拓扑图,逻辑更清晰。”

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和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接过那叠尚有余温的图纸,只说了一个字:“走!”

变电所门口已经乱成一锅粥。

值班长和几个干部拿着手电筒,对着一排排冰冷的配电柜束手无策,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完蛋了”“这下捅破天了”。

看到我们这群提着自制工具的工人,一个干部立马就想上来呵斥:“你们干什么?这里是重地,谁让你们……”

我根本没理他,目光如炬,直接下令:“老赵,带人排查高压侧绝缘子,检查有无放电痕迹!李卫东,你负责低压柜二次回路,重点排查互感器!晚晴,地上画图,用粉笔把模拟路径画出来,给新人做逻辑排除!”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瞬间镇住了场面。

赵卫东他们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分头行动,动作娴熟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那个干部被我无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混乱的现场,因为我们的介入,瞬间建立起一种高效而紧张的秩序。

手电的光柱在复杂的线路和设备间快速移动、交错,不再是无头苍蝇般的乱晃,而是变成了精准锁敌的战术光束。

“林师傅!”一个跟着李卫东的老电工突然失声喊道,“互感器!互感器的二次侧接地,接反了!”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手电光猛地打在那个小小的接线端子上。

果然!

一根本该接在保护接地端子上的线,被错误地接到了工作接地端子上!

这个细节极其隐蔽,非专业人员根本无法发现,但这正是我昨夜还在笔记里反复推演过的典型致命错误!

“快!调整接线!”我沉声喝道。

工具碰撞声,螺丝旋紧声,在寂静的变电所里清脆作响。

几分钟后,一切就位。

“所有人后退!”我站到总闸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闸刀合上。

“滋——”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仪表盘上的指针开始颤抖,然后,像是从漫长的昏迷中苏醒,稳稳地向上回升。

灯,没有立刻亮起,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成了。

那一刻,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庆祝。

我们只是在昏暗中,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本该如此”的笃定和默契。

我们,又赢了一次。

几分钟后,厂区由远及近,一盏盏灯光接连亮起,最终汇成一片璀璨的光海。

巨大的厂房重新发出低沉的轰鸣,那头沉睡的巨兽,被我们从死亡线上硬生生拽了回来。

厂长带着一大帮干部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我们这群浑身油污的工人,默默收拾着工具的场景。

“电……恢复了?”他满脸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值班长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当听到是几个普通工人,在没有任何指令的情况下,不到四十分钟就完成了抢修时,厂长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支无需命令就能自行集结、精准作战的队伍,对一个习惯了发号施令的管理者来说,究竟是财富,还是……隐患?

临走前,他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林,好好干。”

那语气,复杂到了极点,像是一种警告,又像是一种认可。

天边泛起鱼肚白,大家收拾好工具,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像我们来时一样。

赵卫东忽然叫住我,从他的工具包最底层,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铁盒。

打开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用废弃铜丝和螺丝,手工绕制而成的微型继电器模型,做得异常精巧。

在模型的黄铜底座上,刻着三个字母和数字——ZG102。

“林哥,”老赵咧开嘴,露出憨厚的笑,“大伙儿凑了点料做的,送你。这玩意儿,只有你配得上。”

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模型,指尖触到上面粗糙却坚固的焊点,仿佛摸到了某种正在我们手中悄然成型、坚不可摧的秩序。

回望着晨曦中轮廓愈发清晰的厂房,我对身边的苏晚晴轻声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我再站在最前面了。”

她轻轻点头,晨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

“但你得一直走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

远处,第一缕阳光正挣扎着爬上锻压车间的巨大烟囱,将一抹金色投射在这片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土地上。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但我心里却清楚,今夜的黑暗被我们点亮了,可另一种更深沉的黑暗,或许才刚刚开始。

我们这次未经授权的“胜利”,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虽然拯救了工厂,却也打破了这里几十年来雷打不动的规矩和权力平衡。

厂长那复杂的眼神,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会无动于衷的。

果然,这种平静只维持了短短两天。

第三天,厂部那栋小楼里,突然下发了一纸盖着鲜红印章的通知。

那份通知如同一道惊雷,在全厂范围内,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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