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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破土的希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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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余庆点头,“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更大的销售渠道。但前提是,质量必须稳定,产量必须跟上。”

“您放心!”老钱拍着胸脯,“我们一定做好!”

从核桃林出来,老钱送余庆到村口。路边的野花开了,星星点点的。

“余主任,”老钱忽然说,“我以前总想,扶贫扶贫,就是政府给钱给物。现在明白了,真正的扶贫,是扶志,是扶智。政府给的是机会,路还得我们自己走。”

这话说得很透。余庆握住老钱的手:“钱支书,你们村有希望了。”

“是您给了我们希望。”老钱眼眶湿了,“不然,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混一天算一天。”

车开远了。余庆从后视镜里看到,老钱还站在村口,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那个曾经低头说“听政府的”的老支书,如今挺直了腰杆,眼里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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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余庆接到一个紧急电话——是藤编村的村长打来的。

“余主任,您快来看看!我们的样品……被退货了!”

余庆立即赶过去。藤编村的工作室设在村小学的旧教室里,几个妇女正围着一堆藤编篮子发愁。篮子是编好了,但样式老气,做工粗糙,有的还扎手。

“怎么回事?”

“省城的客户说……说太土了,卖不出去。”村长是个中年汉子,姓吴,急得满头汗,“我们按老师傅教的老样式编的,可人家不要……”

余庆拿起一个篮子看看。确实,样式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式,藤条处理也不够精细,有的毛刺没打磨干净。

“师傅呢?”

“在里屋生闷气呢。”吴村长压低声音,“说我们笨,学不会。工钱都不要了,要走。”

余庆走进里屋。藤编师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姓何,从邻县请来的,据说手艺是家传的。此刻正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

“何师傅,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何师傅摆摆手:“不怪你们,怪我。我只会这些老样式,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了。”

“那……能不能学新样式?”

“我老了,学不会了。”何师傅叹气,“而且,新样式要设计,要创新,我哪有那本事?”

余庆沉默了。他走出里屋,看着那些编好的篮子,又看看围着的妇女们——她们大多四五十岁,手上长满老茧,眼神里满是期待和忐忑。

这些妇女,为了学手艺,每天走几里路来村里,家里的事都顾不上。现在手艺学了,东西却卖不出去,打击太大了。

“吴村长,村里有年轻人吗?”

“有……有几个,但在外面打工。”

“叫他们回来。”余庆说,“不会设计,可以学;不懂市场,可以问。关键是要有人敢想敢干。”

他当即给林薇打电话。林薇在宣传部,认识不少设计院校的人。

“藤编设计?正好!”林薇在电话里说,“省工艺美院有个学生团队,专门做传统工艺创新设计。我联系他们,看能不能合作。”

三天后,工艺美院的三个学生来了。两女一男,都是大三的学生,背着画板,带着电脑。

他们看了藤编村的原料、工具,又看了何师傅的手艺,很感兴趣。

“藤条材质很好,韧性强,可塑性好。”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但样式要创新,要符合现代审美。”

他们当场画了几张设计图——几何形的收纳篮,流线型的花瓶,动物造型的摆件。又教妇女们怎么处理藤条更光滑,怎么染色更自然。

何师傅起初不以为然,但看到新样式编出来的样品,眼睛亮了:“这……这好看!”

年轻学生很尊重老手艺人:“何奶奶,您的编法很扎实,这是基础。我们在您的基础上,加点新想法。”

何师傅笑了:“好,好,我教你们老手艺,你们教我们新样式。”

新的合作开始了。何师傅教学生们传统编法,学生们教妇女们新设计和色彩搭配。工作室里,一老三少,加上十几个妇女,气氛融洽。

一周后,新的样品出来了——几何图案的果盘,渐变色系的收纳盒,小熊造型的纸巾盒。虽然还是手工艺品,但有了设计感,有了时尚元素。

余庆把样品拍下来,发给林薇。林薇又发给省城的文创商店。很快,反馈来了——店家很感兴趣,下了试订单:每样二十件,先看看市场反应。

订单不大,但意义重大。吴村长拿着订单,手抖得厉害:“余主任,成了……成了!”

“这只是开始。”余庆说,“关键是要保证质量,按时交货。做出口碑,才有回头客。”

“一定!一定!”

离开藤编村时,天已经黑了。村里的妇女们还在工作室里忙碌,灯光下,她们的手指翻飞,藤条在手中穿梭。

这些朴实的农村妇女,也许不懂什么叫“文创”,什么叫“设计”,但她们知道——手里编的,是希望,是日子,是孩子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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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的一天晚上,余庆回到家时,苏婷正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怎么了?”余庆心里一紧。

“肚子……有点疼。”苏婷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假性宫缩,医生说孕晚期正常。”

但余庆不放心,坚持要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宫口已经开了一指,可能要提前生了。

“才三十六周……”苏婷有些慌。

“没事,三十六周算足月了。”医生安慰,“但为了安全,建议住院观察。”

办好住院手续,已经是深夜。母亲从家里赶来,带着准备好的待产包。余庆守在病房里,握着苏婷的手。

“别怕,我在。”

“我不怕。”苏婷看着他,“就是……宝宝太小了,会不会……”

“不会的。”余庆轻声说,“宝宝很坚强,像你。”

那一夜,余庆没合眼。他看着监测仪上的数字,听着苏婷的呼吸声,心里祈祷着。

凌晨四点,宫缩加剧了。苏婷被推进产房,余庆和母亲在门外等着。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钟都像一个小时。产房里偶尔传来苏婷压抑的呻吟声,每一声都像针扎在余庆心上。

母亲坐在长椅上,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余庆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

远处,青峰山的轮廓在晨曦中显现。山里的村庄,应该也醒了吧。高山村的菜苗该破土了,草场村的小羊该吃草了,核桃村的新芽该长高了,藤编村的妇女们,该开始新一天的编织了……

那些希望,那些努力,那些在泥土里扎根、在风雨中生长的生命,都在这个春天的早晨,向着阳光伸展。

产房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余庆猛地转身。护士推门出来,脸上带着笑:“生了,男孩,五斤二两,母子平安!”

那一刻,余庆的眼泪夺眶而出。

母亲哭了,又笑了:“我有孙子了……我有孙子了!”

余庆走进产房。苏婷虚弱地躺在产床上,头发被汗水浸湿,但脸上是满足的笑。她身边,一个小小的襁褓里,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眼睛闭着,小嘴一抿一抿的。

“看看你儿子。”苏婷轻声说。

余庆俯身,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小生命。那么轻,那么软,却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石头……”他轻声唤着儿子的小名,“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窗外,朝阳升起来了。金色的光洒进产房,洒在这一家三口身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新的生命开始了。

新的希望,在这个春天的早晨,破土而出,迎风生长。

就像那些大山里的村庄,就像那些土地上的人们——虽然弱小,虽然艰难,但生命不息,希望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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